夫人道:“哎,有些乏了,先歇一歇,嗯,那兒有個茶館,坐下來吃口茶罷。”
郝風樓心裡苦笑,坐車會累嗎?你當是開車呢,他曉得郝母這是創造‘算命’的機會,卻假裝糊塗,道:“好。”
領著眾人下車,先命人進了茶館,大戶人家,又有女眷,自然不能這樣隨便,直接拿出銀子清空了茶肆裡零星的客人,隨即再接郝母等人進去。
郝母和陸夫人落座,郝風樓站在一邊相陪,瞅著一個機會朝陸妍使了個眼色,陸妍故意走到窗邊去,去欣賞窗外的街景,郝風樓揹著手慢慢踱步上去:“陸小姐近來可好嗎?不知腳上的傷好了沒有。”
陸妍不敢去看郝風樓的眼睛,低聲道:“好了,多謝郝公子掛心。”
郝風樓抿嘴一笑,亦是壓低聲音,道:“聽說,我們這次不是去拜佛,是去看相,對不對?”
陸妍嫣然一笑道:“是呢,這是伯母的意思,說是……去看一看也是無妨,那什麼半仙很是靈驗的,有他指點……嗯……呵……”陸妍不知該怎麼說了,吱吱嗚嗚。
郝風樓嘆口氣,道:“聽你這樣一說,這個什麼半仙看來確實是有天賦異稟,必定非同一般,我現在倒是很期待請他看看了。”
陸妍道:“是嗎?我聽人說你不喜歡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還以為……還以為你會不喜歡呢。”
郝風樓忍不住道:“你聽誰說的來著?”
陸妍脫口道:“自是香香。”
郝風樓撫額,天旋地轉,小香香不靠譜啊,雙面的間諜,兩邊打小報告。
陸妍悠悠長嘆起來,道:“雖是如此,可是我的心裡卻是七上八下,假若……假若……我們的八字當真不合,或……或是半仙看出我們……我們……哎……我若是剋夫怎麼辦?”
郝風樓目視著窗外,語氣平淡地道:“是啊,我也很擔心,若是那半仙說我是天煞孤星,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就因為如此要一輩子娶不著夫人?啊……我的運氣不會這樣背吧,想想都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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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這茶館不遠處,卻是一個獨門院子,這院子雖是緊挨街市,格局卻是大大不同,宛如靈山上的一處仙宅,每日都有香火騰空而起,只見那院中置了鼎爐,香火嫋嫋。
裡頭有幾個道童,各司其職,偶爾有人來拜謁,口稱拜謁仙師,不過十有**都要擋駕,不是說仙師正在靜養,要嘛就是正在會客,來的人非但不以為忤,卻都是恭恭敬敬約定日子下次再會。
今日,卻突然來了十幾個虎背熊腰的漢子,為首一個一身魚服,不是東華門百戶曾建又是誰?身後盡都是力士、校尉,他們一出現,仙童要攔,曾建道:“我等奉指揮使大人之命,特來拜謁先師。”
仙童道:“哪個指揮使?”
曾建道:“我等在錦衣衛中做事。”
錦衣衛都指揮使,這仙童最善察言觀色,一聽尊號,便不敢怠慢了,一面進去稟告,一面請他們進去。
曾建為首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到了‘仙房’,便看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盤膝坐在蒲團上,老僧坐定。
“敢問尊駕是誰,奉哪位仙友之命,所為何事?”
曾建道:“你便是劉半仙?”
劉半仙的眼睛都不抬一抬,滿是滄桑,感慨道:“貧道的賤名難為你們還記得,其實貧道自己早已忘了自己是誰,來自何處,年齡幾何,哈……道友喚貧道一聲劉道士即可,半仙二字不過是世人牽強附會,不可信,不可信哉。”
他聲音空曠,真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派。
曾建卻是笑了,他這一笑,顯出幾分猙獰的道:“既然如此,看來咱們找對地方了,劉半仙,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知道不知道?”
劉半仙老臉一抽,眼皮子一抬,道:“幾位道友,此話怎……”
他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因為曾建已經捋起了袖子,從腰間直接抽出一把小錘,呼喝身後的校尉道:“愣著做什麼,架起來,拿布團塞他的嘴巴,還有書,書呢,蠢貨,大人不是有吩咐嗎?不能打出瘀傷,這是咱們東城最先進的拷問手段,要拿書墊著,所謂錘人了無痕……快點……”
“喂喂喂……道友這是要做什麼?不可啊不可,我會喊的,不要這樣嘛……”幾個人已經扭住了劉半仙的胳膊,劉半仙淚流滿面,接著嘴巴便被不知哪裡扯來的布團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