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在奉天殿外頭,朱棣已經進去,只是未得傳召,其他人只能在外頭待詔,大臣們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一個個肅穆。可是這些勳貴就顯得有些沒規矩了,湊在一起交頭接耳,顯然興奮勁還沒有過去。
“我曾收藏過一柄倭刀,確實是巧奪天工,不成想竟會被輕易斬斷,可見郝風樓奉上的刀何等駭人,假若……假若親軍用上了這樣的刀……”
猛然有人提起這個,有人頓時呆了一下,甚至有人開始激動起來。方才大家討論,完全是出自自己的興趣。而現在,他們意識到了一個極大的問題,有人不由撫額:“這姓郝的,是真要發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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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坐在御椅上,奉天殿裡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在外頭待詔,他手指摩挲著刀面。一抹冰涼自指尖傳來。
半丈長的直刀。此時細看,竟發現一點瑕疵都沒有,整個刀面噌光發亮,刀鋒筆直如線,刀背較為厚重,有一種很敦實的感覺。至於刀尖亦是銳利無比,既可直刺破甲,又可劈砍傷人。尤其是在那刀背處,一條宛如長蛇的血槽觸目驚心。手柄乃是桃木製成,木料似乎經過了某種處理,很有手感。
朱棣發了一會兒呆,隨即長吐一口氣,道:“來人。”
鄭和從一旁的側殿裡出來,道:“陛下有什麼吩咐?”
朱棣道:“召郝風樓覲見吧。”
鄭和道:“陛下,大臣們還在殿外。”
“哦。”朱棣這才想起什麼,隨即道:“本來今日是比試刀劍的,誰知最後會是如此結果,傳旨下去,就說如今刀劍的好壞已經分出結果,郝風樓所治刀劍冠絕天下,不必再比了,讓大家出宮,各司其職去罷。太子和漢王留下,讓他們先在外頭候著。”
鄭和連忙應下,腳步匆匆的去了。
過不多時,郝風樓進來,行禮道:“微臣郝風樓,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朱棣莞爾一笑道:“怎麼樣,朕今日還不錯吧?”
郝風樓忙道:“陛下勇悍,實乃微臣平生未見,實在厲害。那些倭人如今受了陛下教訓,再也不敢造次了。”
朱棣淡淡道:“這是當然,你以為朕為何今日要親自斬殺那些倭人?這天下的事,許多人看不明白,尤其是那些書呆子,總是什麼恩澤啊,什麼恩德的,這些東西是用來騙人的,他們用這些道理去騙黎民百姓,這是他們的本份。可若是拿這一套來騙朕,那麼不是他們糊塗,就是他們心有所圖。當然,朕只當他們是糊塗,朕這輩子見識的人太多,好的有,壞的也有,忠心的有,奸詐的也有,朕不相信這些,朕只相信想要別人服你,靠什麼恩澤是不夠的,朕不惹事,但是事不能惹到朕的頭上。這些倭人見有利可圖,跑來這裡進貢,先是為了牟利擅改國書,其後他們的隨扈又是當街殺人,到了最後卻敢太歲頭上動土,你可知為何?因為他們料定了朝廷和朕要顧全大局,他們不要臉,朕卻要顧忌顏面,所以才如此放肆。”
說到這裡,朱棣笑了,繼續道:“對付這樣的人就絕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他才會老實,你等著看,從此之後,倭國必定視我大明宛如父國,歲歲進貢,派遣的使者也必定恪守下臣之禮。”
郝風樓微笑道:“原來陛下還有這樣的用心,微臣還只是以為陛下一時暴怒,所以洩憤而已。”
朱棣的臉色平淡,道:“朕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漢王,哪有這樣容易暴怒?若當真暴怒,那倭使還會有命嗎?”
郝風樓尷尬的笑了。
朱棣隨即道:“朕今日很高興,倒不是因為懾服了倭使,大長了國威,這些東西,朕雖然看重,可還不至於到非要不可的地步。朕這個人不講虛的,要的就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你這刀給了朕很大的驚喜啊。朕也是愛刀之人,摸過的刀劍無數,唯有你的這把刀卻讓朕大開眼界,好刀啊,這刀是怎麼煉出來的?”
郝風樓道:“煉刀首先是要鍊鐵,這就好像做房子一樣,得先把基礎打牢。微臣這個月,其實鑄刀的時候不多,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鑄鐵上頭,因此改進了一些工藝,增添了一些火候,又讓工匠們反覆實驗各種方法,甚至嘗試將各種礦物新增進去,記錄資料,總算黃天不負,出了不少好鐵。”
朱棣沉眉,反覆咀嚼著郝風樓的話,最後道:“你說的不錯,刀再好也需要好鐵,許多名匠將心思都放到了千錘百煉上頭,卻疏忽了鑄鐵之道,這是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