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校尉和力士跟著郝風樓直接到了刑部。
今日的刑部,很是肅穆。
顯然這裡已經聽到了風聲。不少前去午門湊熱鬧的官員已經被人‘勸’了回來。
所有人都預感到有些不妙,大家無聲的在辦公,有的心不在焉的在等待著什麼。
一隊校尉衝進來,門口的門丁想要阻攔。隨即一個腰牌和一柄繡春刀擺在了面前。
“錦衣衛辦事,滾開!”
門丁驚慌失措,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偶爾也會有錦衣衛來,平時的時候,大家各自恪守規矩,誰也不會如此跋扈,親軍雖是親軍,可這裡是刑官部堂,一般人豈敢造次。
可是今日卻大大不同,門丁們後退,不發一言。
郝風樓已從轎中鑽出,龍行虎步,直接入衙。
沿途所遇的堂官見到了這些突然衝進來的校尉,頓時面如土色,有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呵斥幾句,卻被同僚拉扯住到了一邊。
刑科的衙門就在部堂裡頭,刑部給事中吳燕在此當值。
給事中品級不高,但權利不小,在部堂之中地位超然,今日的事,吳大人自然也是知道,他也是剛剛從午門回來,心裡正驚疑不定,猜測著今日之事,朝廷的走向。
而此時,值房的大門直接被人推開,兩個帶刀校尉進來,旋即,郝風樓跨檻而入。
郝風樓的臉上帶著笑容,作揖一禮道:“吳大人,多有得罪。”
吳燕臉色驟變,更加驚疑。
只是可惜,郝風樓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將一份名冊拍在了吳燕的案牘上,道:“北鎮府司正在捉拿欽犯,尚需幾十份駕貼,大人若是有閒,還請立即簽押,行個方便。”
錦衣衛拿人需要駕貼,而駕貼需要刑科簽押,雖然此前,宮中給了北鎮府司便宜行事的權利,可是對那些地位較高的人,少不了還要走一走這個程式。
吳燕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他拿起名冊,看到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名字,看到那名字之後紅豔豔的從逆二字,臉色蒼白如紙。
他抬眸,愕然的看了郝風樓一眼:“可有聖旨?”
郝風樓冷冷的道:“沒有。”
吳燕苦笑道:“既然沒有聖旨,本官斷不敢頒發駕貼,本官若是頒發了,只怕不能見容於士林,從此遭人唾棄,永世不得超生。”
吳燕說的是實情,他預感到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不出自己的預料的話,將會有許多人遭受無妄之災。
可是他絕不能為虎作倀,只要自己發了駕貼,那些憤怒的讀書人絕不會讓他好受。
他不是錦衣衛,他是清貴的給事中。
郝風樓冷笑道:“大人若是不肯,只怕有些事就不太方便了。”
吳燕心裡掙扎,最後卻是昂首道:“本……本官……本官大不了告病還鄉,大人要駕貼,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委實是一件左右為難的事,可是吳燕卻還是打定主意,寧願告病,寧願暫時不要這個烏紗也斷然不能做這件事,告了病,將來還有起復的可能,一旦做了這件事,一輩子都要抬不起頭來,從此遭受同僚唾棄。
郝風樓卻是值得玩味的笑了,道:“是嗎?可惜大人的如意算盤卻是要落空了,做了官,哪裡是大人想不做就不做的?”他大喝一聲:“來人,刑部給事中從逆,立即拿下。”
幾個校尉二話不說,已是衝上前去。
吳燕嚇了一跳,連忙後退,臉色慘然的道:“本官無罪,無罪……你們憑什麼拿我?”
郝風樓面無表情,沒有做聲。
吳燕已被幾個校尉扭住,滔滔大哭的道:“有話好說,這駕貼……我給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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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廟。
大量的讀書人烏壓壓的聚於此,一眼看不到盡頭。
隨後,大批的人馬開始出現,所有人身披鎖甲,手持刀劍。
馬蹄聲,甲衣的摩擦聲,粗重的呼吸聲,竟是掩過了夫子廟前那痛斥時弊的聲音。
連通這裡是七條街道,除了一條沒有任何佈置人手之外,其他街道已是被烏壓壓的軍馬宛如烏雲一般壓了過來。
騎著快馬的快哨呼啦啦的騎著駿馬,飛馳在前,高聲大喝:“聚眾不散者,殺!錦衣衛都指揮使有命,任何人聚眾文廟前者,以謀逆論處!”
“聚眾不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