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出風來。
郝風樓鬆了口氣。原來還怕那些木匠壞事,想不到這些傢伙竟是一次成功,倒是差點小看了他們。
水流湍急,鼓風機的出風也是連綿不絕,而且風力極大,出風的箱口正對高爐的風口。頓時,原本只是冒著黑煙並沒有完全燃燒的焦煤迅速開始啪啪作響,爐子裡的焦煤立即燃燒。
郝風樓不能測試溫度,只能一直站在一邊屏息等待。身邊的匠人們也是不做聲,他們心裡隱隱有些期待,期待這位少爺給他們一種全新的見識。
說也奇怪,從前在造作局的時候,在官吏的皮鞭之下,大家做事都只是應付,有一日沒一日的混日子,這鐵煉的如何,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只要完成了數量,質量如何,上官不會管,他們更懶得計較。
得過且過,若是真要形容,那麼他們從前的生活狀態就是如此。而現在,他們的心境有些不同了,一方面是食君之祿,平白讓人家好飯好菜的供養,又不必動輒打罵,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彷彿不做出點好東西出來,就對不住人家。另一方面,卻也是郝三總管透露,說是隻要大家做得好,將來給工錢,而且還可以接家眷來,照樣也是白米飯供養,不只如此,將來若有兒女,還可讓人教授讀書。
雖然不知這做得好到底是何種限度,可是大家卻都告訴自己,定要用心的去做,絕不能丟人。
爐頂上開始冒出煙來,煙霧騰騰,整個爐子裡通紅一片。
幾個有眼力的工匠深吸一口氣,道:“少爺,從前咱們取焦炭,大致就是這個溫度。”
郝風樓知道,若只是這個溫度,不可能完全去除焦煤中的硫份,一旦含硫較多,取出來的焦炭拿去鍊鐵,自然連木炭都不如。他頜首點頭:“再等等,還不夠充分。”
足足又等了半個時辰,爐內的溫度持續升高,郝風樓見機差不多了,道:“取碳。”
一聲令下,早有幾個鐵匠拿出特製的工具,將滾燙的焦炭取出來,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小,還需粘結、固化、收縮,不過這些,鐵匠們倒是在行,忙活了一個多時辰,焦炭的樣品便送到了郝風樓的手裡,郝風樓左右看了看,見碳身烏黑,沒有一絲雜質,便道:“黃老丈,你來看看,這焦炭如何?”
黃亭連忙排眾而出,接過郝風樓手裡的焦炭,眼睛都瞪大了。
見識過多少焦炭,今日煉出來的焦炭和往日竟是大大不同,色澤烏黑髮亮,通體看不到丁點雜色,實在讓人歎為觀止。
他點點頭道:“大人,這焦炭已非上品,而是極品。”
郝風樓抿抿嘴,其實凡事最怕認真,只是可惜雖然古時創新有餘,卻是認真不足,不肯精細化,而自己所做的一切除了一些必要的改進來提高高爐的溫度之外,最重要的是就是認真。
他道:“既然如此,那麼就用焦炭先煉一爐鐵看看,記住,要將爐子好好清洗乾淨,有了這高爐和鼓風機,火候應當不成問題,焦炭也是極品,能不能煉製出好鐵,就看諸位了。”
工匠們打起精神,有人去搬鐵礦石來,有人準備好焦炭,有人去清洗爐子,一番忙碌,又是一兩個時辰過去。
隨即大家熟稔的開始生爐,放入鐵石,燃起焦炭。
等待之中,爐內的溫度開始升高,直到達到了臨界點。
緊接著,鐵水自一處槽口流淌出來。
有人不由驚道:“是鐵水;鐵水,鐵化作了水。”
若說鐵水,大家都見過,可是全部融化為鐵水,見識的人倒是不多,一旦融為鐵水,就意味著大量的雜質從鐵中脫離。
接下來的事,就和郝風樓無關了,鐵要煉成鋼,已有眼下最先進的技術,至少在三百年內不會過時,即所謂的灌鋼法。
等到一日之後,一柄鋼刀送到了郝風樓面前時,郝風樓試了試這還未開鋒的鋼刀,不是很得法,於是請人叫來朱智凌,朱智凌倒是對刀劍頗有幾分見識,試了試手,不由讚道:“不錯,是把好刀。”
郝風樓苦笑道:“到底多好?”
朱智凌卻是抿嘴:“這我如何知道。”
郝風樓只得苦嘆一聲,召集了幾個鐵匠的骨幹,讓他們用法子繼續改進,尤其是對火候的把握,不能疏忽,更不能敷衍了事,多煉幾爐,看看哪一爐煉得更好,將一些心得記下來。
除此之外,木匠和石匠那邊繼續修建高爐和鼓風機,郝風樓計劃暫時先建起十座,其他的將來再說。
他深知雖然鍊鐵成鋼已有了長足的進步,不過眼下時候還早,還需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