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撫案不語。
郝風樓卻是深吸一口氣,笑了:“他若是高士,那麼敢問,是哪門子的高士?他組織人對抗親軍,藏匿欽犯,假若這就是爾等眼中的高士,那麼豈不是說我大明的高士都是亂黨不成?”郝風樓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額頭上的淤腫未消,郝風樓冷笑道:“這就是高士所為嗎?我乃錦衣衛千戶,陛下多次嘉獎,忠義之後,亦是朝廷的功臣,甚至於徐皇后收我為子,那麼敢問,這高士指使人襲擊我這朝廷命官,他是哪門子的高士?這樣的高士,人人得而誅之,郝某人見一次便要殺一次。諸位,這可是大明朝,歷朝歷代,可曾有襲擊官軍、抗旨不尊、藏匿欽犯之人被吹捧為高士的嗎?”
那胡廣一聽,已是氣得發抖,家兄死得冤枉,結果還被郝風樓汙為亂黨,他哪裡咽得下這口氣,此時咬牙切齒的道:“郝風樓,你無恥,無恥,無恥!”
郝風樓冷笑以對:“無恥之人才會血口噴人,才會賊喊捉賊,既然胡大人出了面,那麼不妨就直說了吧,你那兄長帶人藏汙納垢,此事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有人主使?他帶人對抗親軍,可是蓄意為之,還是根本就是有人暗中授意?陛下,兒臣今日入宮,就是來彈劾這些奸臣賊子的。那書院既是生員們讀書的地方,敢問,是誰的主意收容欽犯朱昌?再有,那自稱高士的胡康,對抗朝廷,挑釁和毆打親軍,這背後是不是有人暗中指使。此外,據聞胡康膽大妄為,竟是張貼聖人畫像於書院之外,他們既口口聲聲稱呼是聖人門生,卻如此作踐升任,又是何故?兒臣只是個小小的親軍千戶,假若親軍可以任這些自稱讀書人的傢伙毆打,既然如此,那麼朝廷養二十衛親軍何用?陛下若是不重懲這些無法無天的惡徒,只怕親軍們心中不免寒心,從此之後,誰還敢盡心用命?”
胡廣實在有些失去理智,堂堂翰林,竟是不如郝風樓邏輯清楚。
解縉看事情不對,生怕胡廣再說錯話,於是連忙出來大喝道:“郝風樓,你還要狡辯嗎?你在天子腳下擅自動用火炮,侮辱聖人,這怎麼說。”
其實在這裡辯論再說也沒什麼用處,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郝風樓侮辱了聖人,讀書人早就對他不滿,現在這正好成了導火線,大家非要鬧將起來,分明就是逼著宮裡息事寧人,查辦郝風樓。
解縉直接撿到了要害,你再怎麼說也改變不了侮辱聖人的行為,在有人刻意的煽動之下,這件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郝風樓淡淡的道:“聖人的畫像,我是撕下來了,這沒有錯,我之所以放炮,只是因為這些書院的亂黨行為太過惡劣。這畫像,我正好帶著,自請陛下聖裁,至於其他的,多說無益。”
他從袖子裡直接拿出折起來的幾張畫像,隨即恭送到了御案前。
朱棣的臉色鐵青,他其實心裡也明白,這件事不是誰有道理的問題,肇事的雙方壓根也沒打算講理,這邊自稱是奉命行事,背後是親軍,將奉命行事的人查辦,確實如郝風樓所說,將來再有聖旨,涉及到了讀書人,親軍們還敢去辦嗎?
而另一邊呢則是讀書人,讀書人已經瘋了,聚眾文廟,再加上大批的官員長跪午門,侍講胡廣亦不是省油的燈,他的兄長沒了,肯定是要拼命的。
從一開始就沒有所謂的道理可講,此前的舌槍唇劍都是假的。
這才是朱棣頭痛的地方,夾在中間,實在難以決斷。
現在郝風樓送上畫像,其實這畫像也沒什麼稀罕,朱棣壓根就沒有看的興致,不過郝風樓既然鄭重其事的奉上,他也只好意思意思,畫像竟是有兩幅。
第一幅自是朱棣耳熟能詳,這孔夫子的畫像即便不是讀書人,也是常見。至於第二幅,朱棣漫不經心的拿起來,這一看,眼睛便定格住了。
他的眼眸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畫中的人,身材有些肥碩,相貌普通,不過上頭的字卻是厲害,上頭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是化成灰都令朱棣認得:“太祖神主靈牌在此,奸賊退散。”
朱棣的眼眸眯了起來,他的手化為了拳頭,手指節咯咯作響。
他突然冷笑,抬眸道:“所懸畫像是誰的主意?”
郝風樓正色道:“已經查實,乃是胡康。”
朱棣又問:“懸掛的畫像都在這裡嗎?”
郝風樓道:“都在這裡。”
朱棣又去問那劉博士:“郝風樓所說的沒錯吧?”
這事卻是許多人都知道的,懸掛畫像的事不只是書院中的師生知道,便是外頭看熱鬧的人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劉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