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紳和地主老爺們自然不斷告誡佃戶尤其是那些收容的逃戶,說是朝廷讓你們投案,便是好教你們自投羅網,一旦你們去了,怕是要被割掉腦袋,而另一方面,會門那兒透過各種關係也在不斷宣講,說到這去暹羅的好處,什麼將來有了戶籍,不必擔心受怕,什麼到時官府還發放農具,讓他們自己耕種土地。
雙方的輿論,在各省像是瘋了一般的流傳,為了爭奪話語權,誰也不是省油的燈,一些會門的會徒,索性直接去暗中接觸那些逃戶,或是威脅或是利誘,想盡了任何的辦法。
士紳那兒,也是火了,大肆組織一些護院,四處驅逐附近的外鄉人。
可是一旦開了口子,哪裡阻的住,那些逃戶,生活本就悽慘,又受了總總誘惑,紛紛自行去官府報備,官府那兒,一方面是吃了好處,不好刁難,另一方面,聖旨裡說的很清楚,一旦對告發,便是吃不了兜著走,哪裡有膽子敢欺上瞞下。
此後這些人自然安然無恙,旋即便被解送去暹羅,沿途上,也有人照拂,除了官府發放一些口糧,便是會門,也會盡量提供一些幫助,因為到了涼山,涼山那兒,便有賞錢,都是按人頭給的。
如此一來,其他人就都心動了,逃戶紛紛報備不說,即便不是逃戶的,也覺得日子艱難,有的索性和那會門的人勾搭一起,先是逃了,再假裝自己是逃戶,到其他地方的官府報備。
這逃戶越來越多,不查不知道,一查,卻也算是震動朝野,人口竟是高達數百萬至多,就這,說不定還是冰山一角,天知道真正的數字有多少。
可是對於另一邊,也就是士紳們來說,這一次的損失,可謂是慘重,逃戶對於來說,等同於奴隸,因為有他們的庇護,才能免受逃戶受到官府追究,可是現如今,這些奴隸紛紛搖身一變,成了暹羅的農戶,這就使得他們種地的成本,又在無形中大大提升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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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爆炸式的發展
轉眼已到了歲末,可是地方上,已經開始不靖起來。
若說在此之前,士紳們對於諒山財閥和陳學的危害的認知,或許還只是懵懂,只是覺得,那些不過是一群跳樑小醜,不過是癬疥之患而已。
又或者說,他們對於這些新興的階層認識並不深刻,可是等到現在,他們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這種意識,完全出自於深刻的教訓,財閥崛起的過程,某種意義來說,就是挖地主牆角的程序,財閥自然是貪婪無比,永遠都慾壑難填,當他們壯大一分,便會得隴望蜀,永遠不知滿足。
這當然,也並非是說這些財閥本性如此,只是商貿的運作,大抵便是如此,當新興行業出現,就有了市場的需求,市場需求是絲綢一百匹,自然而然,就會有無數的商賈投身其中,建造作坊,生產絲綢,以滿足這一百匹的需求,可是絲綢商賈是盲目的,諸多商賈投入其中,行業就發生了過熱,最後的結果可能就是生產出來的絲綢可能達到兩百,而這個時候,若是沒有新的市場,沒有新的需求,就意味著,無數人將可能傾家蕩產,商賈們要完蛋,此前受僱於工坊的匠人也要完蛋,失業一旦發生,城市中就會出現流民,絲綢商賈一旦破產,那麼其他可能牽涉到的行業也可能會引發破產潮,進而越來越多人破產,更多人失業。
這就意味著,當郝風樓開啟了這個財閥模式的時候。這個新興的利益集團正如後世某位馬老前輩所預言的那般,從一開始就遇到了一個先天性不足的問題,他們屢屢走到一個又一個的新的十字路口。沒有任何的選擇,要嘛他們遭遇滅頂之災,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絕大多數人破產,無數工徒失業,這些飢寒交迫的工徒聚在一起,足以毀滅掉諒山。乃至於整個交趾,要嘛他們尋找到一個新的市場,或者增添更多的人口。形成新的需求。
需求必須不斷的擴大,才能滿足這盲目擴張的產能,任何時候,財閥都是飢渴的。市場對於他們來說。永遠都不會有滿足的時候。
也正因為如此,這群財閥才瘋狂的製造暹羅的衝突,最後給予了朝廷對暹羅動兵的口實,拿下暹羅之後,又以郝風樓為首,說動宮中,拿下了人口遷移的特許,而對於人口的需求。財閥幾乎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人口可以為他們充做勞力。甚至可以製造需求,人口越多,勞力的價格就越低,人口越多,對衣食住行的需求就越旺盛,這幾乎已成了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