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手法,未免過於卑劣。
朱棣笑了。
笑容之中,不免帶著幾分悲哀。漢王差點謀反,太子似乎也極有可能是刺殺自己的真兇,這還不算,到了這個份上,居然還在玩弄這些心機,作為一個父親,實在是可悲到了極點。
“陛下……”郝風樓看了朱棣一眼。道:“微臣要不要去東宮一趟,且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必查了。”朱棣果斷的道:“易水橋一案。和東宮的事,都不必查了,越查下去,只會讓朕成為笑柄。有一句話。叫難得糊塗,朕本想做個清明之人,可是眼下,朕已不想知道真相如何了,這件事,自此之後,不必提起,只是從今往後。錦衣衛必須打起精神來。”
郝風樓明白了,連忙道:“微臣遵旨。”
朱棣揹著手。慢慢踱了幾步:“今後但凡有什麼訊息,不必經過通政司,你可以直接入宮來和朕說,宮中的禁衛要加強,除了神機衛協防之外,你再想辦法,抽調一些人手,充入宮中,以大漢將軍的名義,入宮守衛。還有東宮那兒。”朱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也抽調一支神機營的兵馬前去防衛,你看,鬧出了這樣大的事,朕也該好好保護太子了。”
郝風樓領命而去,不得不說,這一次,郝風樓得到的收益,怕比賬面上要多得多了,這已經不只是簡單的一個郝家鎮西洋,也不是神機營入宮協防,最重要的是,到了他這種位極人臣的地步,本隨時可能會被剪除掉,這個剪除,當然不是獲罪,隨即被清洗,可是因為權勢過大,最後可能被收掉權柄,而尤其擔心的,卻是交趾和定南,隨著郝家勢力的不斷膨脹,那裡雖是化外之地,可是一旦天子看到那裡所帶來的繁華,誰能保證,天子不會來個釜底抽薪,來個永絕後患呢。
而現在,這一次的遇刺,給他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郝家在西洋的利益非但沒有遭受削弱,反而因為這一次渾水摸魚,得到了空前的加強,時間本是站在了太子一邊,可是現在,同樣也站在了郝風樓一邊。
單單這個回報,就已足夠了。
郝風樓心裡有些狂喜,卻一直壓住,他飛快出宮,東宮火起之事,他還要弄清楚,回到北鎮撫司,他立即叫來了周司吏瞭解情況,而周司吏將情況稟報之後,郝風樓不由笑了,他大致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郝風樓目光不由看向紫金山的方向,心裡在想:“這真是生動的一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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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這兒,卻是亂作了一團,先是一隊神機衛出現,奉旨協防東宮,這些‘禁衛’,手持著火銃,腰間佩戴著長刀,如今已經換上了一身的魚服,出現在東宮內外,宛如樁子一樣,紋絲不動。
而另一方面,又有旨意過來,詹事府長史人等,翫忽職守,立即查辦。
一干太子心腹中的心腹,將來朝廷最重要的儲備幹部,就這麼直接如死狗一般的拖了下去,至於他們的命運,就不得而知了,只不過進了詔獄,想來命運也好不到哪裡去。
朱高熾嚇得魂不附體,雖然這些人,是以東宮起火,這些詹事府官員是因為疏於防備,幾乎讓那些賊子謀害了東宮的罪名拿辦,可是朱高熾清楚,假若只是因為疏於防備的罪名,要拿辦的也理應是東宮的守衛,怎麼可能,和這些詹事府的官員有什麼干係。
這足以說明,自己的父皇,對自己起了疑心,而這個疑心,偏偏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洗去。在這東宮之中,朱高熾最難受的,怕也是這些神機衛的官兵了,有他們在,就彷彿東宮裡多了無數的眼睛耳朵,這些人不只是父皇的,也有趙王的,這使他任何時候,都不敢掉以輕心,連自己的東宮裡,都需提心吊膽。
朝野的諸人,怕也好不到哪兒去,大家顯然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可是宮中接二連三的動作,似乎都揭示了一個道理,如今的太子殿下,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只是他們雖有報效之心,可是如今卻是有力也無處施展,更多的人選擇靜觀其變,伺機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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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比於金陵氣氛的緊張,在諒山這兒,卻又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