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幸運,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便是火中取栗。
恩師所言,其實一點都沒有錯,太平盛世,對於自己不是好兆頭,越是太平,太子的機會就越大。而自己唯一獲勝的希望,怕也只有火中取栗,這輩子。註定了亂世奸賊的命了。
他沒有多想,在料理了一切之後,才馬不停蹄的趕去紫禁城,如今進了暖閣。見這一個個熟悉的面孔都在。郝風樓拜倒在地,道:“微臣郝風樓,見過陛下。”
朱棣的臉色依舊鐵青,顯然對於此事,他的怒氣還沒有消散,不管怎麼說,他努力在營造一個太平盛世,可是這個盛世之中。連他自己,都不能保全。未免顯得有些可笑。
朱棣慢悠悠的道:“姚先生如何了?”
郝風樓正色道:“恩師的病情依舊沒有緩解,只是蘭若寺聞聽事變之後,恩師便立即命微臣回京為陛下分憂,他……怕堅持不了多少時候了。”
朱棣不禁動容,卻還是道:“你去過了北鎮撫司?”
郝風樓點頭,道:“是,微臣去過北鎮撫司。”
朱棣道:“也難得你盡心竭力,怎麼樣,事情可有眉目,錦衣衛那兒,可有什麼收穫?”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郝風樓。
其實大家都明白,這件事不會有收穫的,這些刺客無論在手法還是其他方面,都無跡可尋,他們必定是預謀已久,早就想好了時間地點,甚至是退路,也就是說,不花費足夠的精力,沒有曠日持久的時間,是絕不可能查出什麼眉目的。
大家在等,且看郝風樓怎麼說,其實真相自然要查,可是這件事引發的後果,卻分明是政治問題,郝風樓的每句話,都關係重大,極有可能,會改變朝野的格局,這事兒,畢竟是太大了,眼下,誰不是拿著這件事,來做文章。
太子朱高熾死死的盯著郝風樓,整個人身子微微前傾,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當他死死關注郝風樓時,卻有一雙眼睛的餘光,卻一直在關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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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風樓深吸一口氣,他並沒有急於回答,雖然此前他就已經打好了腹稿,可是真正要回答的時候,他卻還是停留了片刻,良久,郝風樓道:“陛下,微臣萬死,錦衣衛雖多方打探查探,卻並沒有什麼眉目,眼下衛中上下,緹騎四出,已經在想著法子,捉拿亂黨……”
接下來郝風樓繼續道:“不過由此看來,這些亂賊的佈置極為周密,甚至於在宮中,都有他們的眼線,他們能弄到大量的火藥,微臣也已命造作局那兒的庫房去查了,確實沒有遺漏,而火藥製造之後,大多供應各路軍馬,看來邊鎮和京畿各營,都要看看是否有火藥漏出去,臣乃錦衣衛指揮使,陛下遭遇這等事,與臣脫不開干係,眼下非要指認是哪些賊人所為,微臣暫時也不敢輕下定論,不過料來,極有可能是建文的餘孽也是未必,因此,微臣已經下令錦衣衛,從這一處著手,無論如何,也要揪出亂賊,如此,方能以儆效尤。”
建文餘孽……
原本大家都預料,郝風樓可能會攀咬上太子,畢竟太子也不是完全沒有嫌疑,這世上的事,只要肯牽強附會,就肯定能找出諸多的蛛絲馬跡,可是郝風樓的回答卻是建文餘孽,這就大大不同了。
而這時候,包括朱高熾在內,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不對啊。
或許是事情太大,亂了所有人的手腳,這個時候,大家都開始下意識的進行自保,自保的辦法,就是攀咬別人,以至於連太子和解縉這樣的聰明人,都不能免俗。
可是現在,等他們冷靜下來,卻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攀咬郝風樓,沒有任何的好處,因為眼下誰都拿不出半分的真憑實據了,以郝風樓的身份,豈是莫須有之事,就可決定他的生死。郝風樓要攀咬他這太子,也沒有問題,同樣的道理,郝風樓也沒有真憑實據,所以即便是讓天子對太子起了疑心,又能如何?證據,沒有證據,說一千道一萬道,亦是沒有意義。
反而建文餘孽,對於宮中,卻是最好的答案,難道宮中喜歡告訴大家,這次行刺,乃是太子所為,是兒子要殺父親,又或者是郝風樓的安排,這天下一等一的寵臣,要殺自己君主。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