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形,最後即便是天子不下旨拿問趙王和郝風樓,這二人多半和漢王一樣,都該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
想到這一層,解縉的心情自是愉悅無比。
其實在這內閣,身為閣臣,解縉頗為壓抑,不壓抑是假的,他是太子黨,太子的根本利益就是熬日子,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敢做,凡事小心謹慎。稍有風吹草動,便是風聲鶴唳。作為太子黨,解縉盡力和太子殿下步調一致。越是如此,便越是感覺自己束手束腳,看那趙王和郝風樓上竄下跳,心裡再如何不愉快,卻也無可奈何。
而如今,總算是抓住了把柄,圖窮匕見。不正是瞌睡之時有人送來了枕頭麼?
他正想著,那崔公公卻來求見。
崔公公是趙忠的人,平時趙忠和解縉‘形同陌路’。解縉知道,若不是當真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趙忠是斷然不會讓人來聯絡自己的。
一念及此,解縉的臉色微微變了。他捋著須。卻還是故作鎮定,道:“請進來說話。”
那崔公公進來,見了解縉,連忙行禮。
解縉保持著淡淡的微笑,不疾不徐地道:“噢,卻不知崔公公前來,所為何事?”
崔公公道:“奴婢只是來帶個話兒,趙公公要告訴解公。方才郝風樓覲見,且形跡可疑。恐事情有變,解公宜早做提防,方可有備無患。”
聽了這話……解縉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他和郝風樓是打過不少交代,這個時候,郝風樓入宮倒是沒什麼,或許他是病急亂投醫,又或者只是想來探探口風也是未必,可是趙忠說他形跡可疑,而且特意命人來提醒,那麼,事情就不可能是自己所料得這樣簡單,莫非……那郝風樓已有了反制之道。
和那趙忠同樣的擔憂是不無道理的,好幾次,郝風樓分明已經被置之死地,可是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翻了盤,解縉輸不起,而現在趙忠命人來提醒,顯然……不會是空穴來風。
想到這裡,解縉變得謹慎起來。
他眯著眼,揮揮手道:“回去告訴趙公公,多謝崔公公提醒。”
崔公公幹笑一聲,告退出去。
………………………………………………………………………………………………………………………………………………………………………………………………………………………………
把玩著手裡的硯臺,解縉一臉深沉。
這次的機會對於解縉來說是絕佳的機會,他深信,錯過這一次,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正因為如此,他顯得格外的謹慎。
問題出在哪裡?那郝風樓……到底又要玩什麼花樣?即便是解縉,一時也想不通。
他咳嗽一聲,最後還是道:“來人。”
一個書吏進來:“大人有何吩咐?”
“老夫這兒有一件奏書,一時難決,去請黃淮和胡儼二位學士來,老夫要與他們商議一二。”
那書吏去了。
過不多時,黃淮和胡儼二人到了,大家行過了禮,沒有寒暄,解縉單刀直入,直截了當地道:“陳學之事,可有什麼紕漏麼?”
黃淮和胡儼二人與解縉素來是同舟共濟,這陳學的事,他們也有份謀劃,此時見解公突然問起,便曉得出了事,都忍不住面面相覷。
…………………………………………………………………………………………………………………………………………………………………………………………………………………………………………
在暖閣裡。
郝風樓將流言蜚語的事都彙報了一遍,朱棣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對於此事,他早沒了興趣。
可是……他對郝風樓卻是素來知根知底的,這個傢伙巴巴的跑來,要說的肯定不是這麼一件可有可無的事,郝風樓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藩地流言之事已經無關緊要。
所以他依舊耐著性子在聽,只是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值得玩味之態。
郝風樓也覺得說得差不多了,其實這些東西也是善乏可陳,他心知陛下聽的索然無味,心裡瞭然。
深深地看了朱棣一眼,郝風樓突然道:“陛下,微臣近來覺得有件事很是古怪。”
終於進入正題了。
朱棣抬眸,目視郝風樓道:“這裡只有朕和你,但說無妨。”
郝風樓似乎顯得很忌諱,竟是左右四顧一眼。
這個舉動讓朱棣覺得有些惱怒,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