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風樓孑身一人入宮。
這別宮,郝風樓是第一次來,可是這別宮裡的人,郝風樓卻曾經是如此的熟悉,以至於現在卻不得不以陌生的目光去看這些人,郝風樓的心情徒然有些低落。
“臣郝風樓,見過娘娘。”
劉皇后得了信,便在這裡盛裝等候,眼見郝風樓進來。行了大禮。
劉皇后也即是當年的趙王妃,看著眼前這個傢伙。這個曾和自己有過一段情誼的傢伙,劉皇后曾經對這個丈夫的朋友是何其的信賴。而現在……他就拜倒在自己的腳下,他雖是拜倒,但是劉皇后卻知道,他沒有屈服。
曾經三人在一起相互取笑,有時這個傢伙故意‘挑撥’自己和曾經趙王的關係,劉皇后的性子本就像男子,她依舊能記得,當年大家一道去諒山,那時候是何等的歡快。
而現如今。一切都已不同了。
外間的事,劉皇后又怎會不知,自己的丈夫變了,變得陌生,而眼前這個‘朋友’也已變了,變得疏遠。
劉皇后語氣冷淡,冷淡得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過份。
“平身。郝卿家遠道而來,很是辛苦吧。”
郝風樓距離她甚遠,卻是道:“微臣趕來。只為送娘娘一程。”
“你有這心思,實在很好。”
劉皇后莞爾微笑。
她的目光落在身邊的一個太監身上。
這太監點點頭,悄悄的退出了殿去。
殿外。
上百個王府的護衛已是枕戈以待,這些都是最精銳的趙王府護衛。領頭的乃是番禺衛指揮使,他一身披掛,此時殺氣騰騰。見了那太監,指揮使上前。冷冷地道:“娘娘的旨意來了麼?”
這太監慢悠悠的道:“娘娘有旨,教大家做好準備。只等她一聲號令,拿下反賊。”
指揮使只是點點頭,把手一揚。
身後百來個護衛頓時打起精神,一個個按住了腰間的刀柄,旋即一個個踮著腳,貓著身子悄無聲息將正殿圍了個水洩不通……
“那麼,娘娘以什麼為號?”
“摔杯為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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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中,兩個‘君臣’,此刻卻盡都是唏噓。
卻聽劉皇后慢悠悠地道:“當年的時候,本宮很是信賴你,你是趙王最好的朋友,你們曾一起出生入死,本宮甚至對你有一絲絲的妒忌,趙王有什麼心事,未必會和本宮說,可是必定會和你說。”
“那個時候多好啊,無憂無慮,好生自在,本宮看你們在守衛關隘,看你們浴血奮戰,你們兩個都有使不完的氣力,都有無窮無盡的精力,即便是十萬叛軍壓境,你們也是臨危不懼……”
“本宮那時候很安心,因為本宮知道,自家的丈夫即便真到了天塌下來的時候,他也會頂著,郝愛卿你這個朋友,即便是亂賊殺入了關隘,你亦會擋在最前。”
“本宮在廣州一直想著的都是從前的事,從前的事多好。如今做了這皇后,反而讓人生厭了,你知道麼?本宮厭惡現在,厭惡到了骨子裡!”
“哎……可是這又如何呢,這又能如何?本宮回不去了,陛下回不去了,可是你,郝風樓,你回得去麼?我們回不去了,就如一幅畫,畫中的美景再好,可是它燒成了灰燼,又怎麼能復原呢,木已成舟、覆水難收啊……”
郝風樓唏噓著,沒有做聲。
劉皇后突然笑了,淡淡的道:“現在,真是教人厭惡,外間的許多傳聞,本宮也略知一二,有些事,本宮不想說,可又不能不說,因為本宮的丈夫乃是這大明天下的主人,而你,是陛下和本宮的臣子,你們郝家在諒山,司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本宮不想知道原由,也不想知道你和陛下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你要明白,本宮是陛下的妻子,是兩個皇子的母親,許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說到這裡,劉皇后的目光變得嚴厲,她一字一句的道:“郝風樓,你竟然還敢來,竟然還敢來廣州,你若是不來倒也罷了,是非成敗是你們男人的事,你們男人的事,本宮管不著。可是你敢來廣州,本宮與陛下是為一體,你以為你進來了這裡,就走得出去麼?”
劉皇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