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緊要的卻還是朱高燧得事先去萬壽宮拜壽。
因而朱高燧終於是出發了,身邊的侍衛倒是沒有變,可是這一路上許多的侍衛都換上了生面孔。這些人替換下了親軍,成為了衛戍宮中的主力。至於一些可疑之人,自然大多都讓他們下了值,即便是太監和宮娥,也都經過了篩選。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朱高燧和馬鈺、賴俊這些人確實花費了不少的功夫,而如今,卻不知算不算卓有成效。
朱高燧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終究他心裡還是沒有底氣,這倒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佈置不夠周密,最主要的原因怕就在於那郝風樓給予朱高燧的印象過於深刻,這個人,實在可怕,決不能等閒視之,任何一次輕視他,都可能要付出極為沉重和可怕的代價。
待到了萬壽宮,朱高燧自是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給徐太后拜壽問安,免不了寒暄幾句,試探一下母后的意思。
而徐太后,卻總是態度不明,讓朱高燧摸不透,卻不知是因為遭了那次變故之後,改了心性,還是對他這個兒子有了戒備,母子之間生疏了許多,寒暄的時候,大抵都是嗯嗯哦哦的話;偶爾表現一點溫情,對方的態度,也未必能熱絡起來。
朱高燧並非沒想過在這宮中製造一場意外,或者讓自己的母后索性在喪夫之痛之後,憂心成疾,追隨父皇仙去。只是如今外頭各種流言鬧的厲害,從馬鈺那兒得知,眼下市井之中,許多好事者四處暗示,徐太后恐是命不久矣。
這些流言,不用想就知道是郝鳳樓的手筆,這些流言一傳開,本就有許多暗示,無非就是說自己可能忌憚自己的母后,這母后一旦有什麼差池,不是坐實了自己為了掩蓋什麼而弒母?
對待那郝風樓,朱高燧總有那麼點兒無力感,這傢伙的花樣,未免多了一些。
也正因為如此,朱高燧才感覺有那麼點兒不安。
拜壽之後,便是去奉天殿代太后接受百官朝賀,接著便是皇親國戚入宮,這皇親國戚倒也可憐,上一次宮變,也是入宮祝壽,結果被割了一茬,這一次兒子們承襲了他們的爵位,他們的兒子,就少不得心驚膽戰的入宮了,至於會不會重蹈覆轍,怕也只有天知道。
水不曉得眼下的氣氛極為緊張,誰會不知道宮裡的禁衛都輪換了不少,今個兒,未必就會有什麼圓滿的收場,一旦裡頭的人翻了臉,誰曉得最後會如何。
因而這些人臉上,看不到半分的喜氣,一個個如喪考妣,卻不得不強作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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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朱高燧在暖閣中,靜候著郝風樓的到來,可是一個個皇親國戚們都已到了,偏偏沒有看到郝風樓的影子。
這倒也罷了,在萬壽宮那兒,郝家的女眷竟也沒有到。
朱高燧皺眉。
他忍不住吩咐了馬鈺:“去看看,郝風樓什麼時候到。”
馬鈺不敢怠慢,連忙趕去午門,卻是發現郝家的車馬在這裡,他心裡不由鬆口氣,上了前去,行了個禮,道:“卑下馬鈺,見過海防候。”
馬車裡沒有動靜。
馬鈺皺眉,又說了一遍,還是沒有動靜。
他有些急了,衝上前去,將車簾子掀開,車廂裡空無一人,竟是什麼都沒有。
馬鈺大驚失色,臉色頓時雪白,看著郝風樓乃是他的差遣,現在郝風樓和他的家人不見了蹤影,這個干係,他是逃不掉的,他連忙對身後的一個隨扈道:“立即去查,去定南王府,看看人在不在那兒,封閉各處城門,任何人不得出入,知會驍騎營,讓他們做好準備,快……快去……”
馬鈺吩咐罷了,便凶神惡煞的走向那車伕,一把將他拉住,惡狠狠的道:“車裡的人呢,人在哪裡?”
這車伕早已嚇得面如土色,期期艾艾的道:“小人是僱來的,有人說,這宮裡有貴人要出來,所以得駕車在這兒候著,來時,裡頭並沒有坐人啊……”
馬鈺倒是沒有直接一巴掌將這車伕拍死,因為他想拍死自己,事到如今,其實他不用讓人去郝家,怕也知道,這郝風樓,多半是逃了。
而且不但逃了,還是攜家帶口的走了。
馬鈺不敢怠慢,飛快趕回宮中去,這麼大的事,他不敢隱瞞,也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