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進,雖然明明知道這一大箱一大箱的東西攜帶不便,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真金白銀在自己手裡終究安心一些。
不過隨後,那黎洪人等倒是率先去寄存了,緊接著,郝家直接發了銀票給他,一車車的金銀兌換了一大沓百兩的錢鈔,這錢鈔有私章和暗記,與那大明朝的錢鈔差不多,甚至還有專門的編號和暗碼,若是尋常人,即便想要偽造,一旦和錢莊那邊的暗記對不上也是枉然。
銀票上不但寫明瞭發行的日期,甚至還特意說明憑此銀票可隨時兌換白銀,並且郝家的任何買賣都可憑此錢鈔購買貨物。
有人做了嘗試,而且還真有幾個商賈拿這銀票去買郝家的紅木椅子。居然還真成了,人家不但沒有為難,反而一絲不苟。半點都沒有怠慢。
而在這諒山,郝家的買賣本就不少,許多人要進貨,甚至要購買土地,都需要與郝家交易,於是乎,市面上居然也有人願意與拿這銀票的人交易。畢竟這銀票代表的就是郝家的信用,即便有人用銀票來購買自己的東西,大不了到時候自己跑一趟郝家的錢莊前去兌換一下就是。即便不兌換,暫時寄存在身上,將來要和郝家做買賣也可用上。
這銀票非但沒有像大明的錢引那般不斷貶值,居然漸漸的有越來越多人接受了。
那些沒有兌換的人自然再無疑慮。趕緊帶著自己的財貨前去兌換。
而郝家的錢莊確實是郝風樓的主意。諒山到了如今這個境地,財富日漸增多,單靠金銀交易十分不便,而這時候推出在諒山流通的銀票,小規模的推出也算是試試水溫。
這幾日,無數的安南士商拜訪,郝風樓陪著郝政去接待,頓時覺得頭都大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爹似乎並不是自己原先想象中那樣輕鬆愜意。恰恰相反,打交道其實才是艱難,郝風樓甚至突然覺得造船變得無比輕鬆了。
送走了一撥又一撥的來客,無非先是寒暄,旋即等著對方大倒苦水,撫慰一番,再行送客。
這裡頭有許多技巧,郝政讓郝風樓與他一道出來會客的意思便是希望郝風樓能學習一二,只可惜郝風樓只是在一邊打哈哈,雖然是笑,可是笑容之中卻有幾分勉強。
郝政實在無奈,忍不住道:“你在宮中應對得體,為何對待這些客人卻是這般懶散?”
郝風樓則是一笑道:“有父親大人就夠了,兒子正好躲躲懶不是?”
郝政無奈的笑笑道:“你啊,不可這樣懶散,與人打交道不必分貴賤,你別看這些人現在落魄,可終究是有身家的,將來咱們郝家遲早用得上,雖然為父也不指望他們將來能雪中送炭,可是錦上添花也知足了,罷,你既然志不在此,就忙你的去吧。”
郝風樓連忙道:“父親大人辛苦,孩兒不孝。那個,我出去轉轉了。”
郝政揮揮手,帶著幾分慍怒,只是慍怒的背後卻又有幾分溫情,他心知這個兒子在夜裡的時候還在通宵達旦的畫什麼圖紙,據說是海防那邊有許多造船的爭議都送過來,最後都是郝風樓來裁決,而這兒子對造船的事最是關切,每日一宿不睡,都在造船的圖紙上頭各種琢磨,甚至府裡的魚塘裡,這傢伙還建了模型,將木船放在池水裡巡弋,又是製造‘巨浪’,又是命人拿大蒲扇扇著狂風,有時愣愣的在池邊呆坐,有時喃喃自語,無非是說什麼:“不成,不成,要遠洋,寶船是不成的,這樣的設計一遇到巨浪只怕就要散架,至多也只能沿著海岸線走,若是如此,算什麼海船?不成,必須得在龍骨上頭打主意……”
而郝風樓如釋重負,自是高高興興的去了。
他喜歡逛銅山集,如今這銅山集已是大變了樣,到處都是人流,商貿尤為發達,如今又有十萬人口入住,端的是熱鬧非凡。
其實總體上來說,郝風樓還是頗為輕鬆,交趾叛亂,固然是一份份軍情傳來,卻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
一個地方的臣服自然不可能有這樣的簡單,即便是當年的雲南,那也不知經歷了多少的反抗,雖然在交趾,許多的反抗壓根就是朝廷自身政策的失誤,可是在郝風樓看來,無論怎麼說,這是一個過程,這個過程中會有殺戮,會有醜惡,而他能做的就是盡力把握這個方向,使這個方向向更好的方面發展。
一連數月,朝廷來了許多的訊息,大抵都是朝廷震怒,許多官員掉了腦袋,旋即便由豐城侯石進親來交趾,要督戰進剿,天子親書了一份旨意,聲情並茂,呵斥官吏不法,又加派御使巡按抵交趾,大有一番要勵精圖治,狠狠收拾一批蠢蟲的意思。
自然,郝風樓卻是清楚這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