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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部分

五百個火銃手,六七十艘舢板和小船幾乎不必擔心有任何危險,在他們的頭頂是宛如流星的一團團火球,對面的營地和灘頭開始生出大火,熊熊的大火引燃了對方的營帳。也燃起了那一堆堆本是用來迎敵的乾草和物資,小船上的小旗手持著長刃。這精鋼打製的長刃在霧中通體黝黑,依舊掩飾不住鋒芒,長刃一指,朝向前方的大火:“殺!全殲叛賊!”

將士們拼命地划動著船槳,對他們來說,任何一場戰鬥都沒有恐懼,他們已經勝利了太多次,每一次勝利都讓他們的信心更足,在他們看來,他們便是老虎和獅子,任何想要阻止他們的人都將被他們撕咬成碎片,所以他們凜然無懼,毅然決然。

而在炮艙之中,力士們宛如陀螺一般,一人裝彈裝藥,一人引火,一人準備好了清水,待火炮轟鳴之後立即用葫蘆瓢子,將冷水快速地澆在燙紅的炮身上,炮身立即傳出吱吱的聲音,冒出白煙,另外一個手持著通條,將定量的火藥填入,用通條填實,再將炮彈卡入槽中,他們是最輕鬆的,就好似是工坊裡的工匠,永遠都在做同一件事,他們不必在乎敵寇,甚至看不到戰鬥的殘酷和血肉淋漓,彷彿這一切都和他們無關。

轟隆……轟隆……

船身飛快地噴吐著火舌,每一次爆炸,所有人都捂住耳朵,可是那巨響依舊讓他們五臟六腑都在翻滾,刺鼻的濃煙使他們忍不住咳嗽,不過長久的操練已經讓他們習慣了。

而在這時,灘頭的叛軍已經受不住了,有人高呼:“逃啊!”

於是眾人丟盔棄甲,四處逃竄。

硝煙和滾滾的濃煙使他們不辨方向,如沒頭蒼蠅一般抱頭鼠竄,有人甚至直接踩中了自己設下的陷阱,一個人摔入坑中,被裡頭削尖的木樁直接貫穿了身體,後頭的人收不住,一個個摔了進去。

叛軍幾乎還未見到明軍就已一敗塗地。

其實他們並不缺乏勇氣,只是面對這隆隆的火炮,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血肉橫飛,使得他們徹底的崩潰了。

假若讓他們經歷幾次這樣的戰鬥,或許還能想出應對火炮的方法,比如退避三舍,避開炮船的攻擊範圍,可是任何人都有第一次,而第個一次很痛。

這種驚慌失措的情緒在整個叛軍之中蔓延,留下了一地地的屍首,無數人踩進了自己挖的陷阱之中,所有人瘋了似的到處逃竄,甚至有人不辨方向,竟是直接衝入了海里。

陳天利呆住了,他不曾想到自己所要經歷的戰鬥竟是如此,原本的自信一下子煙消雲散,他萬萬想不到,連明軍都還沒看到,自己就已經完了,他身邊的親衛早就跑了個乾淨,甚至那些平素信誓旦旦的將佐也不見了蹤影,有人直接朝他身邊呼嘯而過,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有人甚至直接一下子撞入他的懷裡,紅著眼睛大吼:“滾,別擋路,滾開!”

什麼安南王,不過是大家捧起來的一個棋子,當一切順利的時候,大家三呼千歲,可是一旦一敗塗地,再沒有人對他客套和尊敬,沒有人對他敷衍,他什麼都不是。

炮聲停了。

因為這個時候,一艘艘平底的舟船順著大浪直接衝上了沙灘。

緊接著,一隊隊的火銃手跳下了船。

帶隊的小旗帶著自己的部下各自行動,十幾個人為一組開始在沙灘上掃蕩。

“小心,有陷阱!”

可笑的叛軍暴露了陷阱,這使得各組掃蕩的火銃隊開始變得謹慎起來,帶隊的小旗手持長刃不斷地將刀刃插入沙粒之中,確認沒有危險,其他人才亦步亦趨,他們都十分冷靜,並沒有嗷嗷叫著隨意發起衝鋒,每一個人手裡拿著短銃,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有人保護側翼,有人在後隊警戒,有人在前探路,一遇到亂竄或者紅了眼提刀殺來的叛賊,自然會有專人火銃揚起將鉛彈打出去,若是這人沒死透,另一個人會立即上去補上一銃。

五十多個小隊紛紛登岸,而後散開,小心翼翼地前行,時不時在霧中傳出一聲聲火銃聲響,而他們所過之處便留下了無數的屍首。

陳天利躺在了沙灘上一動不動,逃,往哪裡逃?最可怕的不只是敵軍,還有原先那些原本聽命於自己的部眾,他非常清楚,那些所謂的將軍,一旦戰敗,便會帶著自己的私兵逃之夭夭,若是自己擋了他們的路,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結果了自己,樹倒獼猴散,這個道理,他懂。

而且他想逃也逃不成,他被一個逃兵撞了腰,每動一下,便痛得咬牙切齒。

所以他便如死人一般仰躺在沙灘上,心裡悲涼,緊接著,濃霧之後出現了十幾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