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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說到這裡時,郝風樓便不禁噤聲。他意識到自己這個師弟有缺陷,提到這種事,不免會尷尬。

不過鄭和卻不以為意,含笑道:“哦。他料來是想討你歡心。怕你沒人照料,師兄不必拒絕他的好意。”

郝風樓笑了,抿嘴不語。

“出去走走嗎?”鄭和突然道。

郝風樓點頭。

此時夜裡街道上空蕩蕩的,到處都是崗哨,和平日和睦的氣氛大大不同,前頭有兩個力士掌燈,藉著這昏暗的燈影,郝風樓揹著手。鄭和也是同樣。

一直向前延伸,直接沒入了黑暗。磚石縫隙之中長了青苔的青磚路上,郝風樓每踩一步,都傳出迴響,而鄭和走路像貓,永遠沒有聲息。

靠著這路上,便有一條小河,這小河是連線著護城河的,佈置了專門的石階,供人取水還有婦人們在清晨時洗衣,河水在夜裡發出的聲音,顯得有幾分妖異,好在這聲音並不大,被夜間的蟲鳴鳥叫所掩蓋。

郝風樓突然吁了口氣,目光穿過了幽暗,看到了前方的河上是一個小拱橋,這拱橋和廣西的拱橋很是相似,石攔上還有浮雕,郝風樓依稀記得,是安南和占城國雙方交戰的一些故事。

只是這些和他無關,他並非文人墨客。

黑暗中,鄭和突然說話了,他的聲音很輕,有些尖銳:“師兄,我有一句話憋在肚裡,不知當講不當講。”

“唔……”

鄭和道:“我覺得,自此之後,郝家在這裡,即便不是藩王,只是世鎮交趾,可是這交趾,至此之後,也已和郝家血脈相連了。”

“嗯……”郝風樓模稜兩可,他清楚,這些話有忌諱。

鄭和籲道:“我經常聽說,什麼天下有德者居之,這話我不信的,可是現在細細思量,安南這樣的地方,流官管不住,陳氏也管不住,他們都失德了,而郝家不同,人心,如今已經盡歸郝家了。”

郝風樓便笑:“師弟不要說危言聳聽,交趾是朝廷的交趾。”

鄭和駐足,他的身影被燈光拖的長長的,良久,他道:“不對,這只是名義而已,自然,師兄放心,我永遠不會害你,小小一個交趾,對朝廷來說,形同雞肋,朝廷要的,無非是個名而已,只要這招牌還是交趾,只要交趾穩定,不出岔子,其他的,朝廷並不會在意。可是……師兄,陛下今日在,郝家可以在這裡立足,可是陛下不在了呢?師兄的手段,我已經看清了,長袖善舞,端的是教我佩服。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顯然比從前老了很多,師兄要早做打算啊。”

郝風樓的腳步一緩,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了,這已經是大逆不道的言論,他似乎在權衡,是敷衍了事,還是和鄭和深入談下去。

夜……越來越深了,寂靜的可怕。

鄭和身後的披風搭在他的身上,似被露水打溼。

他笑了笑,這細嫩的臉,笑的有幾分嫵媚:“師兄很害怕嗎?”

郝風樓搖頭,鄭重其事的道:“陛下在,交趾就在,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事我知道,不過陛下龍體康健,還早著呢,我明白師弟的意思,郝家在這裡雖然得了人心,可是沒有朝廷恩准,終究是不穩當,用不了多久,朝廷料來又會派遣流官來,是我痴心妄想了,所以我才說,交趾終究還是朝廷的。”

鄭和嘆口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便是做奴婢和做臣子的道理,陛下打算命我下西洋,我也很想去見識一下大海的遼闊,若我走了,陛下身邊,沒有一個信的過的人照應,師兄卻要小心提防。”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偶爾觸到了敏感的話題,隨即便有一方很是輕鬆的轉回去,正說著,卻有馬蹄聲傳來。

身後的護衛連忙按刀,開始警戒。

騎著快馬來的,卻是一個力士,這力士飛快下了馬,稟告道:“侯爺出事了。”

郝風樓風淡雲清,道:“出了什麼事?”

力士道:“最新送來的訊息,說是豐城侯大舉進攻清化等地,數萬官軍精銳盡出,一路南下……”

郝風樓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眼眸眯起,掠過一絲冷意,這冷漠的氣息,使他整個人都若寒霜一般。

此時叛亂已經平定,各地的叛軍都已經稱降,豐城侯李彬卻突然出擊,這是想做什麼?理由只有一個,他不認可這些‘叛賊’已經歸降,與此同時,他還想爭功。

趁著叛軍放下武器,萬念俱焚之際,突然開始動手,這顯然是打算將這些‘叛軍’斬殺殆盡,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