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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部分

“你們說……放心,本官為你們做主,你們怕他?你們為何怕他,他不過是個五品的郎中,他算是什麼東西?本官保證。明日之後,你們便再看不到他。更不必擔心他報復。此人這般對待你們,你們還要遮遮掩掩,想想你們的孩子,他們的在天之靈,願意看到你們如此嗎?”

郝風樓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

一個船匠老淚縱橫:“大人做主,小人……小人不過是個匠戶,打小,就在這船廠做工,大人想必知道,在這船廠,匠戶就是豬狗,人家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一個幫工,瞧你不順眼,也可以讓你往死裡打。不只是小人,即便是小人的妻女,又何嘗不是如此?咱們世世代代,都是如此,都住在這船廠,永遠都不能脫籍,永遠都要看人眼色。”

“建文二年,這朱郎中,突然派了人來,說是要讓小人的女兒,去服侍上官,其實……這種事也是有的,匠戶人家,沒有別的出入,能讓女兒去給官人為僕,也算是一條出入,當時小女不過十一歲,我和他娘商議之後,便送去了朱家,可是此後,就再也沒有了訊息……”

說到這裡時,這船匠已經老淚縱橫,道:“誰知……誰知……後來,女兒再沒有了訊息,我託人進府去打聽,裡頭的人說,並不曾見到小女,於是小人便生出了疑竇,後來才知道,原來像小人這樣的,不下十人,許多人都是送了子女去,緊接著便無影無蹤,再沒有任何音訊。小人急了,四處去問,四處去打聽……後來……後來倒是有個深知內情的,總算隱約透了訊息,叫小人們死了這條心,說是……說是這些人……都送去做了藥引,已經……已經……沒了……”

其他幾個匠人,頓時滔滔大哭,料來他們的情況也是相同。

郝風樓喝問道:“藥引,什麼藥引?”

“小人並不知道,只是聽說,建文年的時候,有些大戶人家,要養顏,所以須童男童女的心去做引子……”

郝風樓冷笑:“那麼,是誰告訴你,他們做了藥引?”

“胥吏吳明,此人曾給朱郎中辦差。”

“人在哪裡?”

“就在這裡。”

郝風樓朝朱謙冷冷一笑,隨即大喝:“去拿吳明來!”

幾個外頭守候的校尉,並不去管膳堂那裡鬧出來的動靜,頓時如狼似虎,過不多時,便從吏房帶來個書吏來。

這書吏慌慌張張,見到地上跪著的匠人,又看到臉色陰沉餓的郝風樓和朱謙,頓時嚇得腳都軟了。

他帶著哭腔的對朱謙道:“大人,我……我什麼都沒說啊……”

郝風樓卻是喝道:“你是吳明?”

吳明道:“小人是吳明。”

郝風樓獰笑:“那就好極了,本官正要找你,你協助犯官朱謙,殺人挖心,這事兒可是有的嗎?你休要抵賴,這是你親口說的,你應當清楚,本官是什麼人,來了這裡,本官既然問到了你頭上,你若是想抵死不認,到時有的你後悔。”

吳明嚇得癱坐下去,期期艾艾的道:“我……我沒有殺人,更沒有挖心,是他們做的,和我無關,我只是不小心瞧見而已,我……我……”

郝風樓眼眸掠過一絲亮光:“瞧見,那你瞧見了什麼?到底是誰做的?”

吳明頓時明白,自己失言了,跟郝風樓這等特務出身的酷吏比起來,雕蟲小技,便可讓這種人徹底沒了招架。

這吳明顯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只得臉色蠟黃的道:“小人,也只是耳聞一些事,不過有一次,看到他們挖坑,似是掩埋什麼,小人當時猜測出了點東西,後來幾個匠人來問,小人心裡一軟,知道他們繼續追根問底下去,必定不會有好結果,所以便說了一些實情,告訴他們不必再問了……小人該死……”

吳明這種人,顯然是一種小人物,雖然麻木,卻同樣有那麼點兒良知,良知用過之後,又覺得後悔,多半為了自己說的那些話,許多年都在後悔,後悔自己不夠謹慎。

而現在……該來的終於跑來了……

吳明將這些話全部倒出來的時候,反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他逐漸大了膽子:“牽涉到這事的孩子,怕是不下三十人,屍骨都掩埋在河畔那兒,小人不知道,到底沖走了沒有沖走,小人所言,句句屬實……”

郝風樓道:“吳明,你自稱是句句屬實,若是不實,該當如何?”

吳明道:“任由大人處置。”

郝風樓道:“好,若是屬實,本官便保舉你,明日收拾了東西,跟著本官當差,若是不實,你誹謗上憲,後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