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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部分

東廠……紀綱的心頓時涼了,他當然清楚這東廠意味著什麼。東廠和錦衣衛的責任幾乎是相互交雜一起,所謂訪謀逆妖言大奸惡等事,其實和錦衣衛幾乎沒什麼分別。譬如錦衣衛在地方探聽訊息,在衙門裡坐班,這些都和錦衣衛完全重合,更可怕的是往後錦衣衛審問重犯都需東廠聽審。他們不但有自己審人的權利。還有插手錦衣衛的權利,這意味著錦衣衛完了,即便沒有完,也徹底受到了鉗制。錦衣衛的任何訊息都要由奏書的形式遞入宮中,而東廠可以直接奏報,從此之後,錦衣衛還有立足之地麼?

紀綱花費了多少心血才將這錦衣衛的架子搭起來,又不知用了多少苦功才有瞭如今的規模和局面。不曾想到如今竟是落花流水,只是他現在一句話都不敢說。他跪倒在地,瑟瑟發抖,那一張蒼白如紙的臉沒有一絲的血色,更不敢抬起半分。

王安自是大為驚喜,連忙道:“奴婢遵旨。”

朱棣揮揮手道:“下去吧。”

王安躬身行了禮,碎步而去。

此時的閣中只留下了朱棣和紀綱,朱棣的目光這才落在了紀綱身上。

朱棣籲口氣,道:“紀愛卿為何不起來?哦,是了,朕險是忘了,竟是讓你平身,你平身吧,不必多禮。”

紀綱不敢抬頭,很是小心地站起來。

這個在外朝不可一世的人物,此時是何其的謹慎小心,宛如溫順的貓兒。

他連忙道:“微臣謝陛下恩典。”

朱棣微笑道:“你啊,就是太謹慎了,瞧瞧你這樣子,朕讓你來就是想和你說說話,當年的時候,朕是在通州認識你,你一介書生跑來投軍,朕當時不禁覺得蹊蹺,便不禁問你,你既是有功名的讀書人,為何投軍?哈哈……”

朱棣似乎想到了很開心的往事,自問自答地繼續道:“那時候呢,你說是為了江山社稷,不至誤入奸臣賊子之手,所以要和朕靖難,要清君側。你看,那時候的你多會說話,朕當然知道,你這樣說不過是場面話罷了,可是朕希望你那樣說,因為朕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正需要有人出來告訴朕,告訴朕的將士,即便再如何挫折,朕和他們所做所為都是義舉。”

紀綱慚愧地道:“陛下實在慚愧。”

朱棣搖頭道:“所以朕知道,你是聰明人啊,只有聰明人才知道雪中送炭,可是呢,有一點不好,人也不能太聰明,不能自以為是,朕知道你小心謹慎嘛,否則朕怎麼會託付你重任?可是呢,謹慎得過了頭,那麼朕留這錦衣衛有何用?何必要浪費這公帑?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朕走到這一步,你也不容易,朕帶著你從通州走到了金陵,你還有什麼可怕的?還有什麼顧慮?”

紀綱一聽,眼眶紅了,又是拜倒在地,道:“微臣萬死,請陛下責罰。”

朱棣笑了,道:“責罰?你是朕的鞭子,朕用你,是用你來敲打和責罰別人,朕若是責罰你,要你何用?方才說你聰明,可是一轉眼,你就糊塗了。”

朱棣虛抬了手,接著道:“起來吧,好生去做事,東廠那邊要籌建,錦衣衛要極力配合,你和王安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誰都離不開。”

紀綱拜辭而出。

這一趟覲見,讓他心裡陰鬱重重,只是他不敢怠慢,立即回到了北鎮府司。

旋即,錦衣衛上下武官人等都被召集起來。

紀綱顯得殺氣騰騰,冷笑連連地道:“拿人,從現在開始,給本官拿人,凡有言及宮闈,口出大逆不道之詞的,都要拿住了。一個都不許放過。還有……鴻臚寺的坐探,要加派幾個,任何訊息,本官要第一時間知道,龍江那邊也要派人防範!”

眾人一凜,不敢輕慢,連忙轟然應諾。

紀綱森然一笑著繼續道:“外西城千戶趙剛何在?”

趙剛排眾而出,抱拳行禮道:“卑下在。”

紀綱突然拍案而起,道:“外西城的校尉、力士遊手好閒,整日就知道盤剝路人商賈,訪謀逆妖言大奸惡等事,一件都不曾奏報,你這千戶,是怎樣當的?你這混蛋東西,莫非以為這親軍,是街面上的三教九流麼?來……將他拿了,送南鎮府司,議其疏忽之罪,從重處置,革了他的千戶之職,以儆效尤……”他冷冷一笑,眼眸中像是有刀鋒一樣劃過:“本官再說一遍,要嚴懲!”

一聲令下,數個親軍帶刀衝進來,便直接拿住了趙剛。

趙剛驚呆了,其他人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趙剛雖然資歷上在錦衣衛之中並不算什麼,各個千戶之中也不算什麼老資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