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郝政頓時抖擻精神,連忙接過書信,取出信箋,這信箋之中無非是說早已從南京出發。如今已抵湖南之類,又向他了安好。
郝政不由吁了口氣。掐指算了算日子,他這兒子怕是再過七八日也就要到了。
郝政的臉上露出微笑,對郝松道:“風樓所住的院子要好好收拾一下,他來時必定要帶不少隨員,這些人也要妥善安置,府裡地方大,房子也多,卻也不能輕慢了他們。”
郝松連忙應下,信步去了。
郝政此時已經沒有心情去見客了,從南京來的諸多書信裡看來,郝政已經明白郝風樓此次來交趾為的就是造船,前些時日有一批南京來的船匠也已經安置去了海防,所以對郝家來說,這造船已成了重中之重,在這種情況之下,郝政自然要未雨綢繆。
“去把吳雄請來,老夫有事要交代。”
吳雄很快來了,對這位老侯爺,他可一點都不敢怠慢,乖乖的行了禮,笑吟吟地道:“不知侯爺有什麼吩咐?”
郝政端著茶,慢悠悠地道:“前些日子讓你核算侯府的錢糧,如今如何了?”
吳雄道:“都核算了,具體數目還沒出,帳房們還在加緊呢,咱們侯府哪一日不是日進金斗,掙得越多,核算起來越是費事。不過……單論現銀的話,只怕不下兩百萬兩。”
聽了這個數字,足以讓人倒吸口涼氣。
兩百萬兩啊,這是多少銀子?
不過這還在預料之中,一方面,郝家的本錢足,此後在這諒山獨家開辦了工坊百間,單單鐵坊就有二十多座,每日產出無數鐵器、布匹、傢俱,這些都是搶手貨。
況且在銅山集,由於越來越熱鬧,不少人都要購地建房,而這些土地卻都是郝家的,地價越來越高,郝家的收益自然而然也就水漲船高。
更不必說,郝家是以低價收購原料,高價賣出成品,所用的人工多是勞力,這些勞力除了提供吃喝,幾乎不需要太多成本,每一匹布、每一個傢俱和鐵器,郝家從中的利潤都是不低。
現銀兩百萬聽上去使人咋舌,其實還算是情理之中。
郝政頜首點頭道:“要造船了,海防那邊不是在大肆收購船料嗎?需要多少錢糧,都大方一些的給,銀子可以再賺,可是造船的事卻不能耽誤。你是長史,雖然不善造船,可是風樓馬上就要回來,到時候少不了要協助他……”
吳雄連忙點頭,卻陡然想起什麼,連忙道:“侯爺,有這麼件事,本來呢,船料的價格也不算高,大家也都肯上山採伐,而後運送到海防來。可是……哎……近來各地關卡如春筍般的冒出來,使得許多人即便想兜售船木到海防,途徑無數關卡,還有賄賂官吏,結果木頭倒是運到了,得來的銀子卻未必夠一路的稅賦。許多人指望著咱們再加點銀子收購,否則……他們只怕不肯再送了。”
郝政不由皺眉,對這些事,他實在是煩透了,可是他不是個輕易得罪人的人,畢竟沿途的關卡都有各種名目,有的是地方官設的,有的是轉運使司衙門,甚至還有的是來這裡採辦貢品的太監,各路人等,龍蛇混雜,人人都指著在這裡吃一杯羹,即便是郝家,也絕不敢輕易觸及這如吸血鬼般的‘龐然大物’。
郝政只好道:“這造的乃是宮中欽點的船,所需船料怎麼還要加稅?去打個招呼吧,看看能否通融。”
吳雄卻是搖頭道:“侯爺,小人倒是去布政司打聽了一下,布政司那邊倒是有關照的意思,似乎是說,讓咱們以徭役和納貢的……”
郝政不必聽這吳雄把話說完,立即明白了,無非是打著為宮中造船的旗號,讓各州各府提供船木,而州府的官員有了這個名目,自要催逼地方計程車紳百姓砍伐船木,再送到海防,如此一來,不必出分文,這船料就有了。
這個法子按理來說可行,布政司那邊顯然想借花獻佛,反正自己不吃虧,而地方的官吏又多了一個名目,說不準還能從中撈取點油水。至於郝家,一文不出便可備齊原料,可謂皆大歡喜,反正是給宮裡造船,拿出這名目其實也說得過去,即便是報到朝廷那兒,朝廷也無話可說,這樣做可謂是皆大歡喜。
可是郝政忍不住怒了,冷哼一聲道:“咱們郝家這樣的缺銀子,非要靠吃人的血和骨頭才能造船?這件事不必提了,人家怎麼樣,那是人家的事,郝家還沒有窮到這樣的地步,至於船木的價錢再漲一漲吧,你看著辦,眼下交趾這兒是烏煙瘴氣,遲早這些人會惹出禍端的,咱們不必湊這個熱鬧。”
吳雄見侯爺生了氣,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