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緊。”
可是這時候,不待胡祿鬆口氣,在那艘船上,卻是升騰起了滾滾的黑煙。
著火了……
不對……胡祿短暫愕然之後,立即猜測出了對方的意思——示警。
附近還有船……
胡祿不知對方來了多少船,雖然明知對方的船不會太多,卻也實在嚇出了一身的汗。
因為對方既然示警,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招呼附近的艦船聚集,聚集來做什麼?難道跟在屁股後頭歡送自己離開?不,絕不可能,答案只有一個,對方聚集了艦船,就要發起攻擊。
他們到底有什麼膽子,又有什麼憑藉?
胡祿顯得有那麼點兒不可置信,可是對方越是穩健,他的心便忍不住有點忐忑。
不過很快,他就振奮精神,他並非是人人可欺之輩,這裡雖是大明的海疆,可畢竟還是在海里,這麼多年來,他殺死了多少海上的敵人,如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也是一樣。
“準備,所有人準備,轉舵向東……所有人準備刀劍,把所有的帆掛上去。”
胡祿做了兩手準備,一種是盡力加快船速向東而去,盡力甩開這些討厭的傢伙。另一方面,若是對方依舊‘死不悔改’,那麼就只好報以顏色來了。
大食船隊頓時忙碌起來,有人衝進存放武器的艙中去將刀劍、魚叉、鳥銃搬出來,緊接著無數人如潮水一般開始領取武器,舵手將船轉了舵,船身傾斜,像是打了個趔趄,向深海方向去。
這樣的決定,自然是防止在鏖戰過程之中過於靠近陸地,陸地上的明軍馳援,越是向汪洋深處,胡祿才越有安全感。
可是即便將航速提至最高,胡祿發現後頭的艦船卻依舊是如影隨形,根本擺脫不開,胡祿對對方的航速又有了新的認識,而且他也能感覺到對方的船長、舵手之類的人員亦都是老手,能將船速控制得剛剛好,保持距離的同時又尾銜追擊在後,這終究不是尋常的船員能夠熟稔掌控。
胡祿嗅到了一絲危機,卻是無可奈何。
他突然發現,在這碧波萬里的汪洋之上,速度是多麼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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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滾滾的黑煙立即被十幾裡外的炮艦偵知,船長眯著眼睛,看到遠處的藍天白雲之下升騰起的烏煙,頓時判斷出了位置,旋即大聲下令:“所有人聽令,升煙,舵手向東轉斜角,全速進發!”
又是一艘船升起煙來,緊接著是第三艘、第四艘。
在升騰起黑煙的同時,幾乎所有的船辨明瞭方向,朝著一個目的前進。
郝風樓的坐艦亦是看到了訊號,郝風樓被號令兵叫過去,旋即忍不住跳起來:“發現了敵蹤,向東,向東!全速前進!”
甲板上的文武百官頓時愕然,不帶這樣的,居然真的追上來了。
其實追上去,許多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原本是指著跟陛下出來轉悠一圈,多半陛下怒氣消了,自然也就打道回府。可是現在居然真的發現了敵情,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要拼命了啊。
這是海上,跑都沒地兒跑,晃晃悠悠,人都站不穩,幾乎可以想象,一旦衝突起來,多半是沒人顧得上他們了。
這是要自生自滅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所有人不禁有些悲哀,這若是磕著碰著,找誰算賬?
等到小半時辰之後,當隨著黑煙,五艘炮艦開始聚集的時候,所有人的臉都綠了。
完蛋了……
這哪裡是追擊別人,分明是羊入虎口啊。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著遠處數十艘艦船,這些艦船速度固然不快,而且看上去未必如自己所乘的艦船這般結實,可是五艘對數十艘,這……
此時不走,更待何事。
可郝風樓顯然是不打算走的,而是大手一揮,大喝一聲:“傳令,諒山號、交州號包抄他們的左右兩翼,莫要讓他們逃了,其餘艦船隨我們這邊來。繼續前行,放下副帆,減慢船速……”
這顯然是要動手的節奏,許多人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這郝風樓瘋了,陛下還在船上呢,更重要的是,自己也在船上呀,一旦你郝風樓玩脫了,豈不是要我們一起給你陪葬去餵魚?
有人義憤填膺,忍不住捋著袖子衝上來,大喝道:“郝風樓,你要做什麼?你竟敢讓天子試險?快,快,立即打道回府,天子有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