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高燧哂然一笑,頜首點頭:“是呵,本王乃是孤魂野鬼,當然要保重自己。好啦,你看我,近來發的牢騷越來越多,實在可笑。在別人面前,我自是個好兒子,好弟弟,可是在你面前,我實在不願強顏歡笑,好啦,我知道你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答,我自不能為難你,你好生在這兒,本王去也。”
朱高燧狠狠揚鞭,人和馬竄了出去,回頭朝郝風樓揮揮手:“不必再送,自己保重罷。”
郝風樓勒馬,停在原地,目送車隊徐徐過去。
王妃坐在車裡,顯得不那麼安份,頗有些不合時宜的掀開車簾,朝郝風樓笑道:“他和你說了什麼?”
郝風樓面露痛苦之色,最後道:“殿下說,人生三大喜,升官發財死……額……我頭有些疼,許是操勞過度,娘娘,告辭。”說罷,心裡默哀一句,飛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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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州這邊,依舊還要交代一番,請各鎮諸侯,直接將人送去諒山,這樣的人口買賣,還要維持下去,讓他們直接送去,也省了許多麻煩,只是要押送那麼遠,免不了要提一些價錢,郝風樓已經沒心思去坑這些丘八了,索性給了一個好價錢,隨即帶著百餘個驍騎,直往升龍。
升龍是安南國度,地處安南土地最肥沃和富庶之地,彷彿被崇山峻嶺所圍繞的川中平原,越是接近,土地越是平坦,除了一條人為走出來的官道,四處皆是田埂,雖是冬日,稻子已經收了,可是這一年兩熟的占城稻依舊可見收割的痕跡。
這一路,郝風樓與大隊人馬會合,接近升龍的時候,安南人在沿途專門設立了許多地方,用以接待貴人。
郝風樓這一日便在某處地方落腳,下了馬,才得知原來副將軍沐晟已在這裡安頓。郝風樓叫人去通報一聲,旋即一個四旬上下的膚色黝黑的漢子便穿著常服,戴著綸巾出來。
綸巾乃是讀書人裝逼利器,一般情況,武人是羞於戴綸巾的,否則難免會被人取笑。偏偏這位沐將軍,卻是一副很得瑟的打扮,郝風樓猜測,這廝多半是武人中的敗類,不滿於自己是個武夫,少不得經常攜帶一本春秋,想顯擺儒將風采。
面對這樣的人,郝風樓上前,文質彬彬的行禮,道:“卑下見過將軍,卑下對將軍聞名已久,本以為要在升龍才能見禮,不曾料竟在這裡偶遇,實在幸甚。”
沐晟見他文質彬彬,沒有那種武人的粗野,心裡暗暗點頭,上前道:“老夫也久聞你的大名,來,入內說話。”
進了帳子,分賓主坐下。
沐晟的案頭上,果然擺著幾本書冊,沐晟撫案,淡笑道:“諒山大捷,可謂力挽狂瀾於既倒,實在不易,郝僉事,這一趟,你的功勞不小。”
郝風樓謙虛一番。
這次會見,雙方似乎還算對眼,沐晟見火候差不多了,進入了正題:“老夫在這安南,也待不了多久,安南已經漸漸穩定,老夫只怕要回雲南了。朝廷自會遣一隊官兵留守,可是以老夫的預計,卻也不多。安南這地方,和雲南沒什麼不同,當地的土人,素來桀驁不馴,就算一時降伏,數年之後,時局如何,還難以預料。不過……這是朝廷所慮的事,老夫只管彈壓即可。陛下此番,敕陳氏為安南王,料來也是為形勢所迫,不得不借用陳氏來安穩安南,安南對朝廷,畢竟只是癬疥之患,朝廷的精力,不可能一直放在這裡……”
他說了一些對安南的擔憂,顯然在整個徵南大軍的體系之中,他並不屬於樂觀派,無論是朝廷還是明軍內部,都被這巨大的勝利衝昏了頭,而沐晟顯然不同,他深知這種百族林立的地方,天高皇帝遠,很難馴服,而安南的陳氏,未必能駕馭住局面,他們畢竟是借用外力登臺的人,未必能維持下去。而朝廷也斷不可能一直花費巨大的精力,去維持陳氏。
郝風樓頜首點頭,顯然很是贊同沐晟的觀點,只是安慰道:“將軍不必徒增煩惱,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沐晟笑了,道:“你說的是,一切,都等到了升龍再說。”
這次會面顯得有些匆忙,雙方畢竟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因此也不可能說把話說的太深。
當日郝風樓下榻了一夜,次日便和沐晟一道動身。
沐晟對這裡的風土人情頗為了解,一路和郝風樓講述了一些風土人情。火候差不多了,他話鋒一轉,在即將抵達升龍的時候,道:“郝風樓,老夫有句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