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至今他的屍首還懸掛於衙前,以儆效尤。火銃隊擊殺賊軍千餘,俘獲兩千餘人,其餘賊兵抱頭鼠竄,風聲鶴唳,再不敢踏入諒山一步。再有那些變民乃是受商賈劉健等人裹挾,郝大人與趙王已命人取了他的性命,又命人安撫了變民,現如今民變已經平息,人人安份。”
簡要地介紹了一下情況,席凡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現實往往比演義要離奇,按理來說,這樣離奇的事,席凡雖然知道這是事實,可是說出來時卻是一點底氣都無,生怕皇上不信,以為自己胡說八道,龍顏震怒,他得先倒了黴。
朱棣的臉色顯然微微變了變。
假若席凡虛報功勞,按理來說,那也是在朝廷不察的前提之下進行,當時這縣令未必知道自己要親征,或許還可能會有虛報的可能,可現如今自己親臨諒山,他還是按著奏書中呈報,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所說的俱都句句屬實,即便會有一丁點的出入,大抵上也不敢過份。
三百火銃手擊潰五六千叛軍,這些叛軍絕不是烏合之眾,事實上,能徵調來安南的軍馬,即便不是大明的精銳,卻也算是能征善戰的軍馬,絕大多數的官兵都曾經歷過靖難之役。因此,這樣的官兵是絕不可能只聽到幾聲銃響就立即崩潰。以二十倍之眾圍攻三百銃手,而且其中還不乏騎軍,朱棣甚至覺得,即便帶兵之人是一頭豬,也不至於敗得這樣的難堪,不但自己身首異處,還敗得如此的徹底。
這個郝風樓……
朱棣一時間真是無言以對了,最離奇的事居然真真切切的發生,朱棣一時有點回不過神來。
接著便聽席凡繼續道:“至於那些變民,如今該彈壓的也已經彈壓,漏網之魚固然是有,可是趙王和郝千戶的意思卻是沒必要深究,變民乃是被人煽動,禍首已經伏誅,追究下去未必是好事。眼下諒山穩定為先,只要給了這些變民們飯吃,讓他們有了活幹,他們自然而然就不敢造次。”
朱棣嗯了一聲,突然道:“三百火銃隊是怎樣做到的?”
席凡不敢遲疑,連忙將事情前因後果俱都說了。
朱棣聽了連連點頭,稱讚道:“透過一點點蛛絲馬跡便可預料到諒山關已反,又藉助城中地利,誆騙叛軍入城,再以火藥陷阱亂叛軍計程車氣,殺傷叛軍。再借助城中街巷狹隘使用火銃攻擊叛軍,這每一步都是好棋,可是先是被騙入城,此後被數百斤火藥殺傷,驚魂未定,士氣大跌,便是隊形也已是紊亂,官兵之間再無聯絡。此後再在狹隘的街巷裡,使用火銃猛攻,叛軍人數雖眾,卻是施展不開,又不能及時的呼應,這火銃威力又是巨大,呼……”朱棣頓時明白了,這一場大捷並不是運氣,也絕不突然,顯然這一切都在算計之中,而且極大地發揮了火銃手們的優勢,用自己的長處去襲擊對方的軟肋,焉有不勝之理?
判斷出對方反叛,並且當機立斷,做好準備,這不但顯露出郝風樓的細心如發,更能顯出郝風樓的果斷。
此後判斷出叛軍下一步的陰謀,掩埋火藥,給叛軍一個措手不及,可見郝風樓能夠合理地利用手中的一切資源。
至於這最後,卻是知己知彼找出對方的弱點,大大地發揮自己的長處,這正應了那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
這樣都不贏,那就沒天理了。莫說是數千叛軍,即便是一萬叛軍在這狡詐如狐狸一般的郝風樓面前,又能如何?
朱棣聽得熱血沸騰,他平生鏖戰數百場,雖然屢戰屢勝,其中更有不少經典的戰例,可是如今卻還是忍不住為郝風樓的這一番算計叫好,在得知這些小傢伙們平安的狂喜之下,又被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所吸引,朱棣忍不住臉色微紅,顯得有幾分躁動。
“好,假若是朕,只怕至多也只能做到這樣,臨危不懼,有勇有謀,膽識過人,這絕不是趙王的手筆,能如此狡詐,除了郝風樓不會有別人。哈哈……這個傢伙,這些個傢伙,虧得他們想得出來。去,去,叫人去那什麼祿州侯府尋人,將這幾個傢伙叫到這兒來,真是不像話,朕都已經來了,他們還敢如此怠慢,命人用快馬速速去傳召。”
朱棣揹著手,顯得激動不已,來回在這衙中踱步,他頓了一下,又激動地道:“哎……哎……罷了,罷了,還是朕去吧,朕去一趟,無妨了,朕倒要去看看那什麼祿州侯府,去看看這些傢伙到底弄的是什麼名堂。”
朱棣大手一揮道:“鄭和,鄭和,速去準備,準備車駕,朕乏了,實在不願騎馬了,權當是歇一歇吧。”朱棣的目光落在了席凡的身上,突然道:“你是諒山縣令?”
席凡淚流滿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