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大人。”
閆恆微笑道:“來人,給阮大人添座。”
這阮善乃是陳天平的心腹之一。自陳天平登基後,便委派他前來金陵,作為國使與大明交涉。並且接受大明的金冊。
阮善到了蘇州,正要入京,結果噩耗傳來,陳天平竟被郝風樓所殺。這阮善頓時心裡涼了個通透。他心裡明白。自己完了,徹底完了。有陳天平在,他和他的家族可趁勢而起,從此之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在胡氏當政的時候,他只是個不起眼的角色,而正因為受到了陳天平的青睞,他才得以成為安南新朝的重要人物。
這一切都已經被郝風樓徹底埋葬。陳天平一死,一切都隨風而去。
此時他不敢輕易回安南。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胡氏的餘黨會捲土重來,到了那時,作為陳天平的親信,他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留在京師,滿懷著憤恨卻又在焦灼的不斷與安南進行聯絡。
現如今,他站在這裡,幾乎是狠狠地瞪了郝風樓一眼。
閆恆道:“阮國使,本官有幾句話要問。”
阮善道:“大人但問無妨。”
閆恆道:“這安南上下對安南王如何?”
阮善道:“安南王殿下乃是陳氏嫡親血脈,陳氏主持安南數百年,一直深受安南百姓信服,況且殿下睿智,愛惜百姓,體恤大臣,是以,安南上下對殿下滿心擁戴。”
閆恆道:“可是郝風樓自稱陳天平天怒人怨,人人不滿……阮大人怎麼說?”
阮善正色道:“這是胡言亂語,我從未聽說,若是大人不信,大可以盤問在金陵的一些安南人,他們聽聞郝風樓殺死了殿下後,個個義憤填膺,人人悲憤不已。下官還與安南國的諸多親朋好友透過書信,他們都對此事心懷憤恨,認為這是大明弒殺我們的君主,出爾反爾……”
後頭的話,阮善沒有繼續深入下去,不過自然沒什麼好話。
閆恆皺眉道:“如此說來……你的意思是說,如今在安南國內已是許多人因為郝風樓而對我大明不滿了嗎?”
阮善頓時哽咽道:“大明乃是天朝,下國素來敬服,只是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此事發生之後,安南上下已是憤怒到了極點,許多人不明就裡,只認為這是大明朝廷的授意,因此仇明者如過江之鯽,下官雖是安南人,可是人在金陵,知道知曉真相,但是那些不知所以然者已是磨刀霍霍,只怕用個不了多久,各地就要烽火四起,到了那時,哎……”
他的意思很明白,安南維持不了多久了,用不了多久,明軍就要焦頭爛額,安南徹底糜爛,緊接著,朝廷不得不無休止的增兵,不得不為了這個臉面陷入安南的泥潭。
閆恆聽了之後,冷笑一聲,對郝風樓道:“郝風樓,你怎麼說?”
郝風樓道:“此事不在於卑下怎麼說,而是大人怎麼看?”
閆恆霍然而起,顯是怒了,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莫非是說本官故意栽贓於你,安南的干係如此重大,你明知如此,卻還肆無忌憚,擅殺朝廷金冊加封的藩王,本官要問,你是什麼居心,是誰給你的膽子?”
………………………………………………………………………………………………………………………………………………………………………………
今日的過審,其實在宮中的朱棣也頗為關注。
因此朝會過後,他便在暖閣裡等著訊息。
今日的天氣還算好,不過朱棣的心情卻很壞。
事情到這一步,他要顧慮的事情太多,一方面是這樁公案,這個案子懸而未決,一邊是義憤填膺的大臣和讀書人,另一邊則是自己的義子,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雖然總是掛在朱棣的嘴邊,可是真正做起來,卻又是另一回事。
而另一方面,安南那邊足以讓他憂心忡忡,一旦安南惡化,對朱棣來說,顯然是致命的打擊,他不得不顧慮此事的後果,做好一切最壞的打算。
鄭和那邊已是去探問過郝風樓,不過語焉不詳,卻只是說郝風樓一切尚好,這讓朱棣放心了一些。
他可不想出什麼亂子,徐皇后那邊,近幾日可都在問郝風樓的近況呢,對這個皇后,朱棣是瞭解的,別看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可是心裡還是在擔心郝風樓的,所以一再來問,偏偏又怕被人說是後宮干政,卻只能把話說到半截。這種複雜的心理,朱棣越是能體會,就越是有幾分疼惜。
他幾乎可以預料,等到過審之後,大臣們就要開始覲見了,到了那時,就是採取任何手段要了結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