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之交,說起來,咱們又是親戚,而太后更是你的岳母至親。你到了京師,卻不入宮覲見拜謁,這禮數上說不過去。”
徐景明是有點急了,又少不了旁敲側擊一下。
郝風樓呢,卻只是微笑,喝茶,而後抬起眸來,道:“我身子不好嘛,畢竟是軍旅勞頓。風塵僕僕,要拜謁老丈母,豈可不打起點精神,不急。不急。”
徐景明心裡說,你不急,我還不急呢。還真以為姑母稀罕見你麼?他隨即笑起來:“也對,也對。倒是我多慮了。”
跟著郝風樓吃了一天的茶,口裡都淡出了鳥來。臨近傍晚,徐景明晃悠悠的打道回府,郝風樓親自送他出去,二人就差手拉著手,一訴離別衷腸了,一個是萬分不捨,另一個則是千叮萬囑。
“明日還等徐兄來見教,徐兄一定要來。”
“郝老弟放心,我已把你這裡當作自己家了。你就是趕我,我也不走的。”
“哎,你我一見如故,我豈會趕你,說句實在話,咱們是惺惺相惜,人生得一知己,無所憾也,不如咱們燒黃紙做兄弟吧。”
徐景明眼眶裡透著一股子感動,拼命擠出一點淚花:“這敢情好,事不宜遲,咱們明日就操辦,我自幼喪父,又沒有兄弟,今日能遇到郝老弟,這輩子真是值了,郝兄,你不必相送,咱們後會有期。”
出了朝陽門大營,徐景明想到這郝風樓要與自己做八拜之交,心裡不由犯嘀咕,這傢伙莫不是想拉近自己的關係?哇哈哈,看來這郝風樓是窮途末路了,多半想靠和自己拉關係來從中撈取好處,看來太后穩住了時局,連諒山那兒也已經開始擔心了,料來他們是計算錯誤,原以為朝廷沒有這麼快能穩住局面。
想到這裡,徐景明的心情竟是大好,嘿嘿………佔便宜佔到我姓徐的頭上,郝風樓啊郝風樓,咱們慢慢周旋吧。
誰曉得他剛出來,外頭卻有宮中的人在此焦灼等候,一見到徐景明的車駕,連忙上前,道:“定國公,太后有口諭,請公爺立即入宮覲見,一刻都不能耽誤。”
這個時候已是接近黃昏,若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宮中是絕不可能突然讓人入宮覲見的,徐景明不由呆了。
這不符合常理啊,莫非出了什麼大事?徐景明心裡咯噔了一下,忙道:“去午門,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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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明抵達了正心殿,這兒,如今已成了太后娘娘召見大臣的主要場所。
只是他到的時候,發現黃淮等人已經到了,不只如此,幾乎所有人都是如喪考妣,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極為豐富。
就比如那位黃公,平時都是一副慵懶的樣子,而今日卻是坐得筆直,眉頭緊鎖。
至於徐太后的臉色,就更加糟糕了,她嘴角含著笑,只是這笑容帶著幾分凜然,見徐景明進來,她抬眸,待徐景明拜倒,口呼娘娘千歲,徐太后只是抬了抬手,慢悠悠的道:“哦,起來吧,定國公,有勞了。”
莫名其妙來了個有勞,說辭還算是嘉勉,只是口吻的味道卻是不對。
怎麼聽著有點譏諷的意味?
徐景明一頭霧水,禁不住道:“微臣不過是做分內的事。”
“你這分內的事倒是辦得好。”
徐景明覺得憋屈啊,這怎麼聽都像帶刺呢,徐家如今人丁單薄,徐太后對徐家有很高的期待,自然對她這個侄子,素來是青睞有加的,平時極少斥責,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話語裡頭含槍帶棒的,實在教徐景明難受得很。
徐景明只得心虛的道:“不知娘娘召微臣,有何事吩咐。”
徐太后幽幽嘆口氣,朝身邊的太監高進努了努嘴。
高進則是一副如喪考妣狀,拿著一份奏書,送到了徐景明這兒。
徐景明滿是懷疑的開啟奏書,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徐景明肺都氣炸了,忍不住破口大罵:“郝風樓,你他孃的不是東西!”
他在這種場合口出汙穢之詞,居然沒有人覺得無禮,反而竟讓人產生了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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