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豹一般衝入殿中。
殿中的人,當然能感受到外頭的氣氛,那陡然出現的侍衛,外頭急促的腳步,刀劍落地的聲音,都彷彿在告訴大家,這宮城之內,所有的隱患,都在進行清除,紀綱乃是錦衣衛都指揮使,無論他有沒有掌控宮中的親軍力量,可是在宮中,有為數不少的大漢將軍,都隸屬於錦衣衛,任何一點閃失,都不可能 會發生,所以,即便明知這些大漢將軍的忠誠,可是現在,這些人都必須清理開去。
紀綱臉色驟變,他抬頭,看著御案之後,穩如磐石的天子,紀綱心裡,似乎也已明白了什麼。
朱棣撫案,面露微笑,這微笑背後,卻帶有肅殺意味。
今天,無論是誰在耍弄花招,是漢王,是紀綱,甚或者是郝風樓,不管怎樣,牢籠和刀斧手,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他要的就是真相。
“郝愛卿,你為何不說話了,繼續說下去,這個故事,有點意思,朕很喜歡。”
郝風樓行禮:“微臣遵旨。”
禮畢之後,郝風樓看著有些驚慌的每一個人,淡淡道:“所以,這位指揮使大人,必須未雨綢繆,可是他同樣明白,他是錦衣衛,即便是想棄暗投明,以太子殿下的謹慎,也絕不可能接納他。一方面,他的身份,是太子殿下,絕不敢輕易接觸的……”
這話,倒也沒錯。
太子是何其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會輕信一個漢王黨,這個人突然湊上來,誰知道此人,有沒有什麼陰謀,再難聽一些,身為東宮,太子不似漢王,會大喇喇 的和錦衣衛打什麼交道,錦衣衛,太忌諱了,這朝中的關係,天子哪一個不知道,儲君勾結錦衣衛,這是想要做什麼?
太子的立場其實就是等,慢慢的等待,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不出任何的差錯,這天下,也就是他的了,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節外生枝,去和一個聲名狼藉的傢伙廝混一起?太子的力量,主要來源於大臣,而這些大臣,也絕對不會接受,有一個錦衣衛頭子,每日在太子身邊。
郝風樓微笑:“況且,他得不到太子的信任,也不可能為太子所用。一旦和漢王貿然決裂,只會受到漢王殿下的瘋狂反撲,卻得不到任何人的庇護。指揮使明白,自己無路可走了。”
紀綱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他冷冷看著郝風樓,一動不動。
郝風樓視若無睹:“既然沒有路,他就想走出一條路,這條路,極為艱險,卻也不失為火中取栗的辦法。紀綱需要一個投名狀,需要漢王殿下的人頭,因為只有如此,才能賣太子殿下一個恩情,漢王……對太子殿下的威脅,確實太大了。”
朱高熾臉色也變了,這番話,自然是他的心事,可是郝風樓當著父皇,當著袞袞諸公的面說出來,這無異於是那個揭穿皇帝新衣的孩子。
郝風樓冷笑:“所以,三年前指揮使開始佈置,他一方面,安排了一個朱允文,這個朱允文,是他欲蓋彌彰的把戲,另一方面,卻暗中教唆漢王世子,讓一些奸邪之輩,如某個拳師,不斷的誘惑世子。另一方面,他也在誘導漢王,不斷製造緊張的氣氛,讓漢王殿下,在他的教唆之下行事。只有紀綱才明白,漢王的破綻,並非是漢王本身,而是世子,所以紀綱在漢王面前,舉薦了許多人,教導世子,而這些人,卻都是三教九流之輩,他們圍繞在世子身邊,不斷的進獻讒言,這世子誤以為真,於是作出了許多膽大妄為之事,金刀……黃袍……若是微臣沒有猜測錯誤,只怕都和世子有關,漢王再如何不明智,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
“這一次,漢王奉旨去大同,對指揮使來說,便是一個最佳的時機,他意識到,陛下已經痛下決心,希望漢王能夠知所進退了。假若這個時候再不動手,那麼一切的辛苦,都將付諸東流。”
“於是他隨漢王前去大同,一面暗示京師中的黨羽,開始將漢王的某些謀反之事,洩露出去,引起朝廷的疑心,並且開始 追查,同時,他命在漳州的黨羽,也就是‘朱允文’開始動作。”
“一切的佈置,十分簡單,京師這邊,負責洩露漢王的反跡。在漳州,‘長孫殿下’的安排,也很是簡單,他的出現,只是要將這渾水攪亂,攪亂之後,才會千頭萬緒,才能欲蓋彌彰。”
眾人心中暗暗點頭,若是朝廷,單單出現了一個漢王謀反,那麼勢必,天子乃至於文武大臣,都會將注意力,轉到這上頭,這對紀綱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因為一旦萬眾矚目,那麼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就成了焦點,所以必須得有一個人,吸引更多人的眼球,他要告訴朝廷,漢王要反了,卻並不希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