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郝風樓依然可以選擇一個過得去的理由糊弄過去。
可是郝風樓也深知,當今天子絕不是簡單人物,你能騙得了他一時,卻騙不了他一世,當他知道自己得知了真相卻耍了小聰明含糊其辭過去的時候,天子會怎樣想。
你知道了這個天大的秘密,卻還在裝糊塗,你把朕當傻子麼?
所以,郝風樓決定說實話,說實話會有風險,可是至少,顯露出了自己的誠實和忠誠。
君臣之間,其實能力未必重要,小聰明也未必重要,最重要的是忠誠。
這是大明朝,以一個現代人的思想來說,什麼狗屁真命天子,老子憑什麼要向你效忠,可是隻有身處這個時代,郝風樓才明白,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絕不是開玩笑,想在這個世上立足,想在要安身立命,想得到榮華富貴,忠君,永遠是繞不開的話題。
郝風樓說了實話,現在話已經說清楚了,郝風樓最後道:“微臣萬死,靖難之事,本不該舊事重提,不過微臣以為,若無靖難,就沒有微臣今日,沒有陛下,微臣眼下,怕也依舊白身,既然有些事非要提,微臣也絕不敢有所欺瞞,微臣所知的,只有這些,懇請陛下聖裁。”
郝風樓這番話,透著兩種意思,第一種是,陛下不必擔心,這件事我絕不可能說出去,自己必竟,也是靖難功臣,也是透過靖難,才能有今天,所以自己的利益,是和天子捆綁在一起,當年我也是反對建文,也期盼著建文被殺。
至於第二個意思,卻是我很老實,明知此事有很多忌諱,可是身為臣子,卻不敢不說。
第一個意思是表明立場,第二個,則是顯示忠誠。
朱棣死死看著郝風樓,不知在想些什麼。
殿中又陷入了沉默。
可怕的沉默。
一旁的趙忠保持著微笑,亦是打量郝風樓。
最後……朱棣幽幽嘆了口氣,道:“你並沒有罪,不但無罪,反而有功,還談何萬死?今日之事,若非是你揭露,那惡賊沐猴而冠,朕只怕朕要敕一個江湖術士,來做宗親藩王了。不只是如此,那紀綱罪大惡極,朕從前呢,不是不知此人素來野心勃勃,只是一直覺得,一個人有幾分野心,也不是罪過,有野心,也沒什麼不好,朕用的是他的才,只要能將他餵飽,就能好好的給朕辦事,可是朕想錯了,想錯了啊。朕的那些個老兄弟,有許多人,尚且還知道收斂,可是有人呢?有人卻為了一己私利,去慫恿漢王,去挑唆世子,以至於朕和他們父子之間,勢同水火,這……不是漢王和漢王世子的過失,是朕的過失,朕現在想來,終於明白,錯的不是別人,是朕!”
朱棣彷彿一下子老了,一字一句道:“朕立了太子,卻是三心兩心,為何?那是害怕儲君,害怕朕的這個兒子,得到太多人的擁護,遲早有一日,會威脅到朕,朕要為百年之後做打算,可是朕又要為現在做打算,現在朕絕不容許太子受人頂禮膜拜,可是百年之後,他又要克繼大統。所以,朕才利用了漢王,利用朕的這個兒子,去威脅朕的另一個兒子,讓他膽戰心驚,如履薄冰,讓他每日生活在憂懼之中,無暇他顧,好生生的做他的太子,死心塌地的侍奉朕就好了。至於漢王,朕一次次給他希望,給他那些黨羽希望,其實,這都出自於朕的私心,今日,朕突然明白了,郝風樓,你教朕明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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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大局已定
聽到朱棣的語氣,郝風樓不禁鬆了口氣,他心裡明白,自己這一次,還算幸運。
明明知道了這天大的秘聞,而天子並沒有動怒的意思,這就說明,自己順利過關,過了這個坎兒,心情也不禁變得輕鬆了少許。
朱棣卻是道:“朕明白了,這家事,未必就是國事,家國天下,若是把這三者混淆的太厲害,也未必是好事。朕將家當成了國,將自己的兒子們,當做了棋子,這……很不應該……”
朱棣靠在御椅上:“也正因為如此,朕本以為,可以利用自己的兒子,卻沒曾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些兒子,何嘗是被朕利用,朕的那些大臣,卻也沒有少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