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知道的,太監能做到他這個地步,即便不會書寫,可是這肚子裡的見識,卻比絕大多數的秀才要多的多。
朱棣卻是笑了:“正因為你不懂,朕才問你,否則,朕何不如去問楊士奇?”
趙忠想了想,只得道:“奴婢以為,劉斌的話,對也不對。”
朱棣板著臉 :“你繼續說。”
趙忠舔舔嘴,道:“說他不對,是因為郝家確實是奉旨練兵,如今練出了強兵,讓人大開眼界,朝廷居然還生出猜忌之心,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陛下乃是聖明之主,豈可如此?”趙忠想了想,卻是笑了:“可話又說回來,如此強兵,冠絕天下,一個驍騎營擋不住,三個驍騎營也擋不住,這好東西,不放在手心裡,終究是不放心哪……”
朱棣靠在椅上,卻是慵懶的看了趙忠一眼:“郝風樓也不放心?”
趙忠笑了:“奴婢若是有爹孃,這等事,奴婢自家的爹孃,怕是都不放心。”
這話倒是透著一股子暗示的意味。無非就是,便是父子,都未必能信任,何況是別人,趙忠雖然暗示的是自家的父母,實則卻是暗示朱棣和漢王的關係,漢王可是天子的血脈,還不是想反就反了?人逼急了,什麼事做不出?
朱棣嘆口氣,道:“你們哪,看來都是這個心思,看來,都是想收了這神機衛吧,你是如此,劉斌也是如此,怕是朝中諸卿,多半都是這個心思,可是朕要告訴你們,朕偏不讓你們如願。”
“你們哪,什麼都不懂,瞎嚷嚷什麼。這其一,郝家不是宗室,朕不擔心他們有什麼圖謀不軌之心。這其二,朕收了這神機衛,也沒多少用處,神機衛是怎麼練出來的?你們看不出來,朕卻是看出來了,瞧瞧他們的氣力,瞧瞧他號令如一的樣子,還有他們身上的行囊,朕告訴你們,這兩三千人馬,每年的靡費,只怕要超過紋銀百萬。靡費這麼多銀子,使出吃奶的氣力,養出的,固然是精兵強將,可是同樣的錢糧,朕能養出五個、十個驍騎營,所以……與其如此,即便是將神機衛收了,對朝廷,也是於事無補,留之何用?費時費力費銀子,何苦來哉?”
朱棣撫案,最後慢悠悠的道:“況且,他們是精兵,兵固然是貴精不貴多,可是郝家真要圖謀不軌,單憑這些兵馬,分駐各地都不夠,哪裡還能四處進取。單靠精兵,如何得天下?有這神機營,守成呢,倒是有餘,進取,卻是不足。”
朱棣嘆口氣:“郝家練出這神機衛,其一呢,就是告訴朕,他們絕不會反叛。這其二,便是鎮守交趾,威懾西洋各藩,這對我大明,有益無害。朕可不糊塗,豈會聽信你們的話?”
朱棣的話,有理有據,必竟是靖難出來的,對這兵家的事,瞭若指掌,侃侃而談之下,趙忠只能語塞的說不出話來。
朱棣再短暫的沉默之後,才道:“朕有言在先,誰能力爭上游,朕就要重賞,這金口既然開了,就是覆水難收,你們,莫非是要朕做負義之人?哼,來,召楊士奇覲見,朕要他當著朕的面擬詔,請他來吧。”
趙忠立即明白,自己方才那番話,似乎並沒有起任何作用,他只得訕訕道:“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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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天子召問
紫金山這兒熱鬧非凡,宮裡的犒勞已是到了。
除了賜穿的魚服,還有刀劍之類,這些刀劍,比之諒山的刀劍來說,卻還差了那麼點意思。
這兩年諒山的作坊推陳出新,不斷的改良工藝,如今這刀劍的製造,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說是神兵利器,也不為過。
為了鍊鐵,諒山那兒,甚至建設了高達數百米的煙囪,不斷的嘗試各種溫度之下,各種礦石的冶煉效果。
所以這涼山的鐵器,如今說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而且對這些東西,神機衛也不太稀罕,諒山一年的鍊鐵量,已經高達九萬多噸,若是算上粗鋼,只怕還要再翻一倍。如此大的生產量,一方面兜售出去,其中很多,都是內部消化。
刀劍對於大家來說,不值錢。
只是御賜的東西,終究不一樣,而且這都是短劍,所以攜帶著,也自有它的用途。
所有人換上了新衣,都是興高采烈。
只是操練,卻還要繼續進行。倒是在另一邊,天子北狩的日子,卻已是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