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細細思量。只怕漢王也察覺到了什麼,帶紀綱去。莫非當真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可是天子為何要恩准呢,這是引蛇出洞麼?
想到這裡,郝風樓不寒而慄,彷彿一張無形的網在邊鎮已經悄然撒開,而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叔侄相殘的延續。
郝風樓漫無目的地回到碼頭,太子已經起駕回宮,數十個護衛在這兒候著他,有人請他上轎,郝風樓擺擺手道:“不必,我走一走。”
於是一個有意思的場景出現了,郝風樓一人在前閒庭散步,後頭一頂轎子尾隨,再後頭則是數十個護衛亦步亦趨。
郝風樓的思緒還在展開,有一點可以確信,即使知道了內情,自己也絕對不會吐露半分的,宮廷的內鬥牽涉到了天子和皇子,就已經不再是郝風樓所能多管閒事的範疇了。
呼……郝風樓深吸一口氣,頂著烈陽,不由搖搖頭道:“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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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暖閣裡,一個小太監佝僂著腰,小心翼翼地步入殿中,隨後拜倒在地道:“陛下,漢王已經動身了。”
“動身了麼?”伏案行書的朱棣抬眸,那眸光之中掠過了一絲複雜。
朱棣又道:“哦。什麼時候走的?”
小太監道:“午時二刻。”
朱棣擱下了手裡的筆,似乎是在思量著什麼,慢悠悠地道:“叫王安。”
一會兒功夫,王安便碎步來了,納頭便拜,道:“奴婢王安,見過陛下。”
朱棣靠在椅上,道:“龍江那邊有什麼訊息?”
王安微笑道:“奴婢也是剛剛得到回報,說是漢王殿下上了船,太子和郝風樓相送之後在河堤說了一些話便各自散了。至於說了什麼,奴婢卻是知之不詳。”
朱棣淡淡點頭,道:“王安啊,你辛苦了。”
王安忙道:“奴婢哪裡敢自稱辛苦,不過奴婢打探到一些訊息,紀大人隨漢王動身,所以在幾日之前,在錦衣衛裡就有佈置,讓郝風樓暫代錦衣衛之職。”
朱棣想了想,隨即冷笑道:“是麼?紀綱很器重郝風樓啊。”他故意把器重二字加重了一些語氣,聲調也拉得很長,似乎是別有意味。
王安笑嘻嘻地道:“陛下看重的人,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怠慢不是?”一邊說,王安如哈巴狗似的伸著脖子,直勾勾地看著朱棣。
朱棣的臉色自是漫不經心,可那一絲臉上浮出的冷笑卻還是被王安捕捉住到了。
王安又笑道:“不知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朱棣垂下頭去,口裡卻是道:“沒有了,做好自己的本份,去吧。”
王安連忙站起來,正待要走。猛地,朱棣突然笑了,這笑容很不懷好意,他冰冷的聲音響起:“王安,回來。”
王安立即駐足,又是拜倒在地:“請陛下吩咐。”
朱棣冷冷地看著他道:“不要和有些人一樣,和朕玩弄花招,明白了嗎?”
王安嚇得臉都綠了,忙不迭地磕頭道:“奴婢萬死。”
朱棣慵懶地闔上眼,道:“去,在午門那兒跪一個時辰。”
“是。”
雖是被罰去長跪,王安卻還是鬆了口氣,就彷彿如蒙大赦一般,乖乖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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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後,這位近來意氣風發的督主便在大漢將軍們狐疑的目光之下猛地長跪於午門,其他人見了,驚詫莫名,卻又不敢多問。
王安的臉色其實並不好,他腦子裡還在嗡嗡作響,在思量著陛下為何會突然對自己說那句話,玩弄花招四個字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輕巧,可是這話從天子口中說出來,也就等同於欺君罔上了。
王安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可是他越不明白就越是被這恐懼所籠罩,整個人面如死灰,低垂著頭,不發一言。
王安長跪的訊息卻是長了翅膀一樣,頓時傳遍京師。
近來這王安猛地成為大紅人,以至於許多人,甚至有些不曾聽說過他的都在打聽此人的背景,可是除了知道他是北平王府出身,可是平素做了什麼卻是一概不知,這數月以來,他日夜伴駕,又掌著東廠,隱然之間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可是今日,卻突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