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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部分

足,所有人各懷著心事,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金幼孜的身上,臉色平靜。

誰都明白,金大人這是死中求活,掙扎這一線生機了。

朱棣笑了,他的眼睛只是蜻蜓點水地落在金幼孜的身上,眼中卻是充滿了冷漠,他打了個哈欠,笑吟吟地道:“金愛卿,朕方才不是說了麼,天色不早,朕也乏了,爾等告退吧,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明日……金幼孜怎麼會不明白,他已經沒有明日了,出了這個紫禁城,自此之後,這裡的大門永遠不會向他開啟。

他紅著眼睛,忍不住道:“陛下,微臣所奏之事,關係重大……”

朱棣卻已是再懶得理會他了,長身而起,揹著手道:“王安,擺駕,朕要去乾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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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走了,根本就沒有理會金幼孜。

而金幼孜失魂落魄地跪在暖閣裡,老半天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他愣愣地看著那鑾椅,看著這雕樑畫棟的宮室,看這地上的銅磚,一切都這樣的熟悉,可是他又明白,這裡已經和他無關了。

數十年心血毀於一旦,即便是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輸的,而現在,即便是錦衣玉食,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他不由自主地老淚縱橫,依舊跪在這裡,雙手無力垂下,顯得萬念俱焚。

其他幾人都是面面相覷,解縉只得上前,拍拍他的背道:“字行,陛下已經走了,走吧,留在這裡徒然無益。”

胡儼也道:“陛下不是說了,一切都等明日再說?”

本以為楊士奇不會說話,卻聽楊士奇用濃重的鄉音道:“或許明日,陛下會回心轉意也是未必。”

這自然是一句敷衍的話,可是從楊士奇的口中說出來,卻是無比的赤誠。

金幼孜身軀一頓,卻似乎想到了什麼,瞥了楊士奇一眼,突然收了眼淚。

他怎麼能在楊士奇的面前如喪家之犬,他當然不能如此,於是索性長身而起,勉強道:“宮門要落鑰了,走吧。”

眾人魚貫出去,都是無話。除了楊士奇和楊榮今夜在宮中當值,其餘人自是出宮。

金幼孜回到府上,將自己關在書房裡,整個人如熱鍋螞蟻一般團團轉著。最後長吁短嘆,方才解縉和胡儼的態度,他已經明白,這二人雖是對自己勸解和寬慰,可根本就不願意為自己出頭。

自己已成棄子了。

說起來實在覺得可笑,可是眼下確實到了他知所進退的時候了。

他搖搖頭,叫人拿了筆墨紙硯,艱難地提起筆開始書寫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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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內閣的大臣照舊當值,京師這邊還是有生員滋事,不過因為廠衛掌控了局面,所以鬧事的程度,比昨日要輕了許多。

大家都發現,金幼孜今日沒有來。不過誰也沒有再問起這個人,大家各自辦公,彷彿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和往日並不會有什麼不同。

甚至在正午的時候,解縉出來喝茶,撞到了楊士奇,於是抿抿嘴,打了個趣:“士奇值夜宮中,似乎沒有睏意。”

楊士奇抿嘴一笑道:“夜裡左右無事,自然是睡個混沌覺。”

解縉笑道:“老夫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建文二年的時候,那時老夫還在翰林,也是入宮值夜待詔,那時候的情形,士奇想來是知道的,建文天子寵幸黃、方人等,夜裡是方孝孺夜值,天子命他深夜去奏對,老夫呢,就在待詔房裡點著燈看書,後來那方孝孺突然回來,卻是說,要老夫擬詔,你猜擬的是什麼詔?”

楊士奇皺眉道:“建文二年,又是方孝孺?”他沉吟道:“莫非是那篇勸教詔?”

解縉笑了,道:“士奇果然是博聞強記,就是那篇,便是由方孝孺草擬,老夫抄錄而成。”

楊士奇也不禁笑了,道:“原來如此,那篇詔書倒是嚇了不少人半死,這方孝孺竟是想說動天子命舉人、生員人等悉數回到鄉中,先行教諭鄉中子弟,哈……當時便是士奇也打算收拾包袱準備回鄉了。”

解縉淡淡道:“所以為政者,最緊要的是杜絕不切實際,陛下也說,治大國如烹小鮮,咱們說一句話,做一件事都關係著千千萬萬的人,是以,做大臣的,少不得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