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時那許多奇怪的念頭,以及她後來化身魔煞——他都是不知的。古小蘑突然輕鬆起來:“那就跟我一起變成階下囚吧,大家相識一場,做什麼也好有個照應。”
說了半天,還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鬱琉在窗邊負手而立,十分玉樹臨風的道:“你若想出辦法,我便告訴你他們為何抓你。”
“你知道?”古小蘑眼睛瞪得像銅鈴:“也不用告訴我,直接救我閃人便好。”
鬱琉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墨綠色的眼眸晶瑩剔透,晃得古小蘑暈乎乎的。當下也不知是那根神經作祟,把床單整個翻過來後,恭恭敬敬的請鬱琉上了大床,自個兒卻蜷在硬巴巴長桌上湊合了一夜,手裡還舉著把小扇子不斷的給溼透的卷軸扇風,以便某人明天的隱藏。
啊,多麼鞠躬盡瘁!
古小蘑陶冶在自己偉大的情操裡,並且淚奔了整整一夜。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反正大女子能屈能伸,沒有今天的委屈,哪得明日的自由。
第二天玄色哈欠連天的來敲門,一看也是個平時練功極為偷懶的傢伙。天狗待兩人用完早膳,便直接上路了。其間兩個饅頭也塞不住古小蘑不恥下問的嘴,她不停的問天狗為何不吃飯,玄色憋笑憋得十分辛苦,誰見過妖吃早飯?於是這就導致了天狗本來陰沉的臉色更加陰沉,連玄色都不敢多說話。
他們一路向西,自是向著玄陰教的老巢了。古小蘑一路上費盡心思留天衍派的記號,可惜辦法不怎麼高明,無一例外全被天狗看穿。要說這妖也算奇怪,明明厲害得很,卻是連一隻螞蟻也不肯踩死的。倒是玄色這個人仗狗勢的傢伙,賊眉鼠眼形貌猥瑣,地地道道的魔教中人。
某人打了個噴嚏,古小蘑故作無辜的做看風景狀。
接連幾日都是在外風餐露宿,搞得灰突突的古小蘑愈發邋遢,晚上兩個魔教人妖……人和妖也算守之以禮,也不知是玄陰教有清規戒律還是她長得清規戒律,反正一切十分正常,只是幾天沒見鬱琉,心中竟有些空落落的,只覺十分沒底。
玄陰教絕不是一個正常人待的地方。
古小蘑在心裡偷偷斷言,這幾日的路越走越變態了,別說客棧,就是破廟都沒的睡。她曾偷偷的問玄色:天狗那麼厲害,帶著咱們直接飛不就完了?
玄色很嚴肅的道:“玄陰教所在乃是機密,帶你飛你不就全記住了?”
其實古小蘑很想說,飛的時候她從來不敢往下看。不過說了人家也不會相信,索性就聳聳肩,反正越早到玄陰教對她越不利,只要明天讓她洗個澡,再怎麼磨蹭都好說。
於是,這一不情之請得到了天狗民主的批准。古小蘑高興之餘,又犯愁了,她雖不是什麼思想迂腐的大家閨秀,可是女兒家與兩個男的……一個男人一個看似雄性的妖怪朝夕相伴已經有悖常理了,荒郊野外的還要洗澡,這可怎生是好。
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次日黃昏,幾人還真在蕭索的樹林裡發現了一處湖水。看起來還算乾淨,只是冰冷徹骨。天狗在四周望了望,淡然道:“今晚便在此處過夜吧。”
古小蘑扁扁嘴,眼巴巴的看著玄色在她周圍不遠的地方下了一個結界,這下想打點什麼鬼主意都不行了。不過據說這結界雖然限制人的走動,可裡面能看到外面,但外面卻看不到裡面,連聲音都聽不到。為了求證這種說法的真實性,古小蘑趴在結界上壓扁了眼睛鼻子嘴,分外靈異的怪聲道:“天狗玄色大笨蛋。”
……
一人一妖的視線穿過她,眼神分外純潔,看來是真的看不到了。古小蘑喜滋滋的在包裹裡一通亂翻,拿出古舊的卷軸,急忙在地上攤了開來。
“鬱琉!”
古小蘑有些奇怪的興奮,貌似她還未親眼見過泥鰍是如何從畫裡游出來的。只可惜在河邊蹲了半天,鬱美男仍然躺在藤椅上沒反應,莫不是這兩天在畫裡憋傻了?
她正胡思亂想的神遊,突然耳邊響起一個好聽卻淡然的聲音:“何事?”
古小蘑差點一個跟頭栽進水裡,再看地上的畫卷,果然已經沒有了青衫的身影。她懊惱的道:“你何時出來的?”
鬱琉似乎心情很好,只是望著她,沒有說話。古小蘑偏著頭示好道:“我可是故意犧牲了洗澡時間來找你出來透透氣的。”
“透氣?”鬱琉一怔:“我倒不覺得十分憋悶。”
“不憋悶才有鬼。”她一副“我很瞭解”的樣子:“被壓成扁扁的每天躺在椅子上……哈哈,你以為你是帶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