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鬱琉仍是沒有回頭,站在那碎石鋪就的小路中間,前方仍然混沌一片。他就那樣站著,有些迷惘,有些寂寞。
她就那樣奮不顧身的去救了人,沒有看他一眼。
凌厲的劍光飛舞,迅速殺出一條血路。十八精神大振,花瓣飛舞得也周密起來。古小蘑劍上沾了血光,想起老闆娘在門板上用鮮血寫的那行字,目光一凜,手下不再留情,招招取人要害,一時間,血光滔天。
十八的妖法雖然強大,但支撐了這麼久,也沒什麼強力攻擊的招術,早已不敵,現下只是輔助古小蘑的劍法出招,但古小蘑血肉之軀,殺了半個時辰,手便已經軟了,鮮血的味道大大刺激了這些怪物的本能。一人一妖不敢戀戰,慢慢向溪水邊退去。
突然斜地裡伸出一隻駭人的爪子,猛地向古小蘑抓來,十八放出藤蔓,卻被那爪子抓破,眼見便要刺入古小蘑的後心,她竟駭得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驀地青光一閃,龍涎香氣霎時濃郁起來,鬱琉伸出右臂,替古小蘑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笑吟吟的道:“你們過來吧,他們不敢靠近這座山。”
他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幾人不過是去串門,又彷彿那爪子穿透的不是他的胳膊一樣,鮮血汩汩而下。古小蘑心中一緊,回身劈斷那個爪子,拉著十八便往溪水那邊奔去,鬱琉眼也不眨,將那爪子自右臂拔出,快步跟了上去。
活死人們果然不敢越過那條溪流,只是遠遠的衝著他們咆哮。
古小蘑喘著粗氣,劍也掉在地上,身上染了血汙,看起來好不狼狽。她還未站穩,便刷的回頭,差點把鬱琉撞到溪水中去。
“你要不要緊!”她急切的道。
鬱琉眉頭一抽:“本來是不要緊的,你若再撞我一次,那就難說了……”
十八抹去額上的汗水,臉上的胭脂蹭得到處都是,看起來好不滑稽。她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輕道:“多謝古姑娘與公子相救,大恩不言謝,這是我花族外傷靈藥,還請公子笑納。”
鬱琉淡淡的點點頭,未多看十八一眼,卻也沒有責怪她跟蹤他們。古小蘑一把搶過瓶子,一股腦倒出黏糊糊的一大堆,撕開鬱琉的袖子就往他的傷口抹去。只見雪白結實的肌理上,三個猙獰的血孔突兀的出現在那裡,這本不是那樣完美的手臂所應有的東西。古小蘑心下不爽,藥膏雖是清香四溢,但她的動作粗魯,毫不溫柔細緻,引得鬱琉的眉頭又開始抽緊。
她撕下自己的灰衫下襬,將鬱琉的傷口裹得嚴嚴實實,整個右臂就活像個粽子一般,一點美感也沒有。古小蘑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好,接下來我們怎麼走?”
鬱琉仍然無法接受突然變身粽子的右臂,一邊悼念自己飄逸脫俗的形象,一邊輕輕的瞥了她一眼:“不用走啦,咱們走不上去了。”
“為什麼?”她和十八一起脫口而出。鬱琉又笑了起來:“回頭看看。”
十八驚叫一聲,身後哪還看得見那條溪水?不知何時,身畔已然被這大片的混沌包圍,腳下的碎石路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寂靜。
“玄陰教發現我們了。”鬱琉淡淡的道。
古小蘑趕緊從地上撿起佩劍和包裹,生怕它們很快便同碎石路一般消失。若隱若現的妖氣在空中翻滾蔓延,她抽了抽鼻子,突然感覺十分熟悉。
“天狗?”她不確定的道。
右前方的妖氣突然弄有些異動,古小蘑眼神一凜,持劍刺了過去,彷彿刮到了什麼東西,劍尖卻沒有見血。鬱琉負著左手,看起來十分淡定,但也很可能是因為右手被纏太緊而背不過去的關係。
十八拉住古小蘑,右手一翻,掌中突然現出一朵火紅的山茶花。她將花輕輕丟在地上,山茶便在地上迅速生根發芽,眨眼間便向四蔓延而去。
十八面色嚴肅,古小蘑緊張的盯著她,忍不住想提醒她擦擦臉蛋,但這顯然不是一個好時機。鬱琉掃了一眼,輕道:“哪邊?”
古小蘑還未來得及問什麼“哪邊”,十八便沉著的應道:“剛才是右前方,現在是左面。”
空氣中突然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古小蘑後退一步,觸到鬱琉的手,下意識的便握住,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妥,想要鬆開,卻被鬱琉反握在手中。他漫不經心的彎起嘴角,然後用袖子輕輕蒙了她的臉,悄聲道:“屏息。”
古小蘑似是聽到了萬馬奔騰般的聲音,當即也不作他想,乖乖的閉氣。瞬間,不知什麼東西迎面擊來,她的身子好像飛了出去,在空中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