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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一起從外面回來,勒住馬後,倒有幾秒鐘沒有開口,然後才說:“十四弟,京裡剛剛來了訊息,說裕親王薨了,皇阿瑪這會正召見蒙古各部的王爺,因此還不知道,不過只怕是馬上要趕回京城,你快點回去準備吧。”

胤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但是沒有多說什麼,只匆匆對我說:“聽到了吧,你也快回去收拾吧。”

我只覺得心裡咯噔一聲,片刻之間,竟有了窒息的感覺,想起胤禩說起裕親王時的神情,想起離京前隨駕去裕親王府,福全對胤禩的讚不絕口,心裡忽然悲傷了起來,這是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也是真正看到他的優點的人,更是一個可以在康熙面前為他說話的人,只是竟然去的如此早,天意嗎?所謂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雖然早知道了註定的結局,這一刻,我卻為他暗自嘆息。

回京的路程只能用日夜兼程來形容,康熙譴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先行,自己也堅持快馬加鞭,可苦了我們這些隨扈的宮女,在馬車裡顛得七葷八素的,停下來還要照常服侍。

七月初,京城,康熙在景仁宮裡居喪一住五天,才在大臣的再三勸柬下搬回乾清宮,福全是他非常親近的兄長,那天匆忙趕回京城,我們連宮也沒回,就直接去了裕親王府,雖然站得遠遠的,但那悲痛的哭聲還是聲聲傳入耳中。

再看到胤禩,已經是回到京城的半個月後了,不見不過一個多月,他卻瘦了很多,一件的朝服穿在身上,竟也顯得寬大了起來。

隔著簾子偷偷看了看他,殿上,康熙正說著山東大雨如何賑災的事情,我不耐煩聽那些大臣們文鄒鄒卻轉彎抹角的話,見胤禩始終沒有看過來,正準備悄悄離開,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眸。

是他,四貝勒胤禛,他什麼時候發現我的?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本來按照我的性子,是該狠狠瞪回去的,不過想到那次的藥膏可能是他送的,怎麼說也受了人家的恩惠,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反正被你看一眼也不會少塊肉,就不計較了,哼!

悄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今天由於山東的災情和當地官員賑災不利,康熙生了很大的氣,一整個下午,乾清宮的人都噤若寒蟬,連喘大氣都不敢。所以,儘管每到下午,我都犯困得厲害,今天,也要格外的小心,為了抵抗瞌睡蟲的騷擾,一整個下午,我至少掐了自己十幾下,真疼呀。

膽戰心驚的熬到換班時刻,我急切的想回到自己的小屋去安撫一下自己飽受驚嚇的心靈,伴君如伴虎的感覺,還真是描述得挺真實的,不過皇帝比老虎可能來得更危險就是了。

幾步走到自己的小屋前,門竟然是虛掩的,我不記得我有不關好門就出去的壞習慣呀,小偷?刺客?我的腦海中飛速的旋轉,分析著可能的入侵者,隨即又一一否定。我身無長物,大內的小偷眼界一定很高,所以不會來;至於刺客嘛,紫禁城的守衛不能說密不透風,不過也可以說,人是不容易混進來就是了,那麼?

在我想的同時,我的身體已經快速的做出了反映,推門進屋,管他呢,看看就知道了。

門在身後被關上了,還沒來得及害怕,下一刻,我就落在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閉上眼睛,空氣中似乎也有一種屬於陽光的味道,交疊在身前的雙手,十指白皙而修長,雖然輕柔卻有力。

“胤禩”我輕輕叫他的名字,想回頭看看,卻被他制止,他說:“婉然,別動,讓我這樣抱你一會,就一會。”

我沒有再動,只安靜的站著,他的聲音裡有疲憊,有許多說不清的情感,不同於以往那個我熟悉的胤禩。

“發生了什麼事嗎?”直到他放開手,坐在椅上,我才問。

“沒有。”他淡笑著說,當許多皇宮裡生活的人都不熟悉的情感全部消失之後,他便又恢復成那個我熟悉的胤禩,人人眼中,溫潤如玉的八貝勒。

借倒茶的功夫轉身、低頭,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女人總是貪心的,當我的心靈天平開始向他傾斜的時候,我就在有意無意中希望得到更多的東西,希望看到更真實的他,只是,我也在同時發現,走近他原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的時候,靠的越近,心的距離,卻反而更加遙遠。就如同此刻,我們近在咫尺,我卻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我的手被他輕輕握住。

“沒事”,我趕緊說。

“沒事?茶水都倒在桌子上了,你呀——”他順勢接過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喝了兩口才繼續說:“婉然,你真的不適合在這宮裡生活,你的心事,太多的寫在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