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的學生找來了隔壁班的老師,凌丹被拉住不能打人,卻沒有停下,仍不住口地謾罵……
方夢琪傻呆呆地由著凌丹辱罵,她心頭只餘凌丹的話,那些飯票食物不是學校補助她的,是老師自己省下來給她的。
戴之灝衝進教室時,看到的是傻了一樣的方夢琪,頭髮亂糟糟的,外套被扯掉了,毛衣已經被扯脫線,領口鬆開,頸部都是淤青,臉上深深淺淺的指甲抓痕,嘴角烏青,印著血跡。凌丹把手指指在方夢琪眼前,正不住口地狐狸精*貨地罵著。
如果戴之灝還有一絲絲理智,那麼他這時應該是拉過妻子輕聲細語安撫,解釋他給方夢琪飯票食物只是一個老師對家境貧困的優等生的同情與幫助,那麼凌丹有了臺階下,不管相不相信,事情也會告此為止。
可惜,戴之灝看到方夢琪的慘狀時,所有的理智都飛到天外去,他衝到凌丹面前,狠命地對著凌丹一扇打了凌丹一巴掌,而後一把把方夢琪攬進懷裡,心疼地說:“夢琪,對不起。”
戴之灝的行為毀了自己也毀了方夢琪。
一切昭然若揭。
沒有的也變成有的了。
方夢琪被勒令退學。
方夢琪家,方母與方父團團轉,女兒被送回家後一直一言不發神經質地呆坐,問她什麼都不說,只剩這學期便高考了,女兒成績那麼好,考上大學拿個鐵飯碗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現在退學怎麼辦啊?
同條街的那個學生的母親到她們家來了,把聽孩子說的事跟方母說了,給方母支招:“你家夢琪是學生是孩子,就是真有事,那也是老師的責任,怎麼能怪到你家夢琪身上,你家夢琪成績那麼好,不管怎麼說不能不參加高考,你應該去學校鬧,讓夢琪復學。要不只剩這最後一學期也沒法轉去別的學校參加高考。”
有理!
方母方父拉下臉到學校撒潑鬧事,要求凌森讓女兒復學。
凌森毫不猶豫拒絕了。他非常氣憤,女婿忘恩負義,忘了因為他才能上的大學的栽培之恩,忘了他對他的提攜之情,就因為這麼一個小毛頭丫頭,現在也不到學校上課了,堅決要與女兒離婚,他怎麼可能為了方夢琪的前途作出讓步?
方母方父鬧騰了幾次沒有達到目的,沒有辦法,給已經工作了的方俊輝去信告知此事,方夢琪說是他們的女兒,實際還不如說是方俊輝的女兒來得貼切些。有關方夢琪的一切,方俊輝比他們有決定權。
方俊輝還沒有音訊,戴之灝找上門來了。
方母一見火冒三丈:“你來做什麼?你毀了我女兒你還敢來?”把戴之灝堵在門口不讓進門,一面高呼方父拿掃把掃人。
戴之灝臉孔通紅,他臉皮不厚,可是為了方夢琪,他不能不說下去:“阿姨,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說什麼?沒什麼好說,你滾。”方母咆哮。
“夢琪,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戴之灝顧不得掃到臉上的掃把,高聲呼叫。
屋裡木呆呆坐著的方夢琪忽地站起來,然後又軟軟地坐下了,沒有再起身。戴之灝被方父方母一路拿著掃把掃出清溪鎮。
第二天第三天,戴之灝又來了,方父方母上班前把門鎖了,戴之灝並沒有見到方夢琪,第四天,方家一家搬走了,去了方夢琪大姨家暫住,戴之灝撲了空。
一個星期後,方俊輝回鄉。瞭解情況後,他去找凌森講理。
“校長,出這樣的事不能怪我妹妹,我妹妹是未成年人,如果要處理,那也是處理老師而不是處理學生,學校如果不讓我妹妹復學,那麼我要上告。”
“你告去吧。對學校沒有什麼影響,告訴你,犯錯老師我校已開除了,責任方不在學校。”凌森非常惱火,怎麼著也不能讓方夢琪復學,昨天女兒告訴他,戴之灝已經上法院起訴離婚了,女婿女兒離婚,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女學生,他不可能放過。
方俊輝氣得顫抖,然而凌森不點頭,他也沒法。他拿著妹妹所有獎狀,接著跑了縣中所有學校,人家都遺憾地告訴他,高考生的資料早報上去了,太遲了。
方俊輝決定上告。
“夢琪,我們告戴之灝誘騙你,青陽冤屈你……”方俊輝與妹妹通口供。
“不,大哥,我不上大學也不會告戴老師的。”一直沉默著的方夢琪堅定地對方俊輝說。
“這是唯一讓青陽收回退學令的辦法,你不能不顧自己的前途。”方俊輝苦口婆心。
“不,我不告。”隨他磨破嘴皮,方夢琪就是不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