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灝會溫和地一笑,給她倒一杯水,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輕柔地低低地問:“不高興?”
“嗯。”方夢琪會一扁嘴,把她的那些不愉快說出來。
然後戴之灝有時只是聽著,有時會說兩句安慰她,有時會提出解決的辦法。
方夢琪往往皺著眉進的辦公室,離去時腳步輕快。她很高興有這麼一個好老師,她發現她越來越喜歡戴老師了。戴之灝取代了方家大哥,成了她的父親她的兄長她的指路人。
戴之灝甜蜜又苦惱地享受著方夢琪對他的信任與依賴,理智與情感將他割裂成兩半,一半掙扎著思慕和痛苦,一般冷酷地堅守著職責。他剋制再剋制,不讓自己有一絲一毫不正常情感的流露。
然而,一個人是不可能同時愛著兩個人的,在他把心全部放在方夢琪的身上的同時,他無可避免地忽略了自己的妻子。
凌丹覺察了,上學期她便有所警覺了,夫妻倆才幾歲?孩子都沒有,丈夫卻如暮年老人一樣對夫…妻…生活提不起興趣來,偶而她主動了丈夫應付般草草了事,這學期乾脆天天住校週六週日都不回家,她到學校找他也是推三託四連完成任務都不肯了。甚至有天晚上丈夫在夢中急劇地喘息做著*夢,她把丈夫叫醒了想兩人恩愛一番時,丈夫卻冷淡地拒絕了,而那時丈夫的小朋友是硬繃繃的。
她跟一個好友提了此事,好友肯定地對她說:“之灝外面有人了,並且不會是逢場作戲,他是動了真心的。”
好友的話肯定了凌丹的懷疑,她逼問戴之灝,當然沒有得到有用的答案。凌丹慌了,幾番思索後,她選擇懷孕,結婚之初她一直想玩幾年再懷孕生子的,現在她想,有了孩子之灝便能收心了。然而,要孩子的事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此時的戴之灝已經走火入魔,他對凌丹的冷淡並不是簡單的想為所愛的人守身,他已經考慮到離婚了,他想他與凌丹沒有孩子,還有離婚的可能,也許他離婚了守個三五年,他就能等到方夢琪長大了娶她了。
這個想法只能說他已經成瘋成魔了,凌丹的逼問提醒了他,他更隱蔽地掩藏著自己的不正常感情,除了與方夢琪私下相處,他對方夢琪與其他學生沒什麼差別,甚至比其他學生還不如,方夢琪此時已被他安排作了語文科代表,作為科代表,進出老師的辦公室很正常,方夢琪雖然越長越清秀,與玫瑰花一樣嬌豔動人的凌丹相貌上還是差了很遠,班上還有好些個女學生比她美上好幾倍,凌丹把眼光盯在那幾個學生及戴之灝的女同事上,觀察了幾個月,並沒有抓到什麼。
高三下學期開學三週後,戴之灝的心事終於被凌丹發現了。事情的暴發點是戴之灝沒有想到的,不是他露出馬腳。不是他與方夢琪談天時就抓了現行,事情從清溪在青陽的學生捅出來。
戴之灝從自己的口糧裡開銷裡省下錢來買飯票食物給方夢琪,餘下工資全數交給凌丹,按說他暗中幫方夢琪的事不可能洩露的,卻偏偏由清溪在青陽上學的學生捅了出來。
高三並沒有參加什麼比賽,戴之灝仍然給方夢琪飯票和食物,他的藉口是學校照顧優等生。他同時還不忘叮囑方夢琪不要給同學知道。
方夢琪沒對誰說,連對父母都沒說,父母每月還是給她十二元,這時青陽的伙食費最低標準已經四十元一個月了,清溪也有學生進了青陽,偏偏這個學生家庭也比較貧困,這天上午那個學生的母親跟方母聊起孩子的費用大嘆每月要給孩子四十元負擔太重,方母奇怪地說:“不要那麼多啊。我家夢琪上青陽這些學期,每月我只給十二元的,就是這周開學也只給她拿了十二元啊,我家夢琪週六週日都還不回家在學校裡吃呢。”
好啊!那個學生的家長一聽火冒三丈,家裡這麼窮了,孩子還跟她騙錢去亂花。她忍不住殺到青陽,正是課間時間,她在校門口高叫自己孩子的名字,把小孩喊到跟前後,就是一通涕淚交加的責罵:“人家夢琪也上青陽,一個月十二元就夠了,你要了那麼多錢花哪裡去了,給我交出來……”
那個學生被罵得臉色紫漲,拉過旁邊的同學為自己作證。家長還不相信,繼續罵罵咧咧,保安氣壞了,正喝斥間,凌丹過來找丈夫,聽到那家長嘮嘮叨叨說方夢琪一個月只十二元生活費時愣住了,因為方夢琪是尖子生學習標兵,雖然不是青陽的老師,凌丹對方夢琪的名字也並不陌生,因為是校長的女兒,所以凌丹對青陽每月多少錢伙食費也很清楚。她顫抖著拉住那個家長:“你說的方夢琪是三年級的方夢琪?你說她母親說她上學這些學期家裡一直是每月給的十二元生活費?”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