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坐下來,手指按到她的手腕上。
楚風猛的扭過頭來,一雙噴火的眼睛盯著我;“朕不用你來為朕診脈!”說著要抽回手。
我呵呵一笑,按住她的手腕:“陛下不要諱疾忌醫,微臣自信自己的醫術還是在行的。難道陛下忘了,當年我在軍中也曾治過瘟疫的?”
楚風掙了幾下沒有掙脫,人在高熱中本來就難受煩躁,見到我壓抑的怒火一下子把她的冷靜和自制擊潰,楚風猛著翻身坐起來,一把推開我。
我退了一步,在床邊站定,語氣溫和的勸說道:“陛下不要動怒,對身體不好。”
楚風注視著我的眼睛快要把戳個窟窿出來,她一字一頓道:“素華衣,你少假惺惺!朕不需要你為朕看病!朕沒有病——若有病也是被你害的!!”
身後的太醫都一陣壓抑的抽氣中。
楚風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給我難看。
我一點也不著惱,反而誠惶誠恐的低頭道:“陛下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微臣巴巴的趕來宮中探望陛下還有錯?”
楚風見到我虛偽矯情的樣子,氣的按在床沿的手都抖了起來:“你休給朕裝——你逼死蕭炎的事情,當朕不知道嗎!!!你為了你弟子常清書上臺,無所不用其極,真是卑劣到極點!!”
我心中冷答:比起你當年害死阿九和我兒懷靈的狠毒,這還遠遠不算呢!口中卻是驚詫的回答:“陛下,真是冤枉微臣了!蕭將軍乃是剿滅北越叛亂中不幸殉職,怎麼能說是被微臣害死的呢!這真是叫臣百口莫辯了。臣那幾日都一直在家中待著呢!”是守心扮成我的樣子在家待著。
“你、你、你——你少狡辯!你那點陰謀招數,當、當朕不知道嗎?”楚風自然是知道守心易容本事,天下無雙。見我矢口否認,她氣血被一激後立刻上湧,估計這會腦子都有點迷糊了,話都說不清楚了,沉重的喘息,面色一會兒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一會兒蒼白的嚇人。
“謀害蕭將軍可是大罪,微臣可是承擔不起。若說微臣謀害了誰,還請陛下拿出證據來。莫須有這個罪名,微臣可是敬謝不敏!”我緩緩道。
楚風扶著床沿,手指摳進被單,面色可怕,彷彿要吃人的目光將我籠罩其中。
我垂手肅立,沒有半份可以挑剔的失禮之舉。
太醫們見到皇帝與我針鋒相對的爭執,我的雲淡風輕,楚風的雷霆暴怒,估計都讓她們不寒而慄,當下只能噤聲的站著,一副如履薄冰的樣子,生怕不小心被我們遷怒到,恨不得逃之夭夭才好。
楚風雙目暴睜,呼吸不暢的瞪了我一會,忽然呼吸一窒,人從床上栽下來。
我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讓她撞倒旁邊的剛剛太醫們坐的凳子,然後整個人滾到地上。
我承認我很惡趣味:我只是在楚風跌下來的那一瞬間腦海忽然冒出一個如果楚風腦袋上跌一個大包出來,應該也是很有意思的念頭。反正我從來都同情心有限——當然這三個字,我也沒打算用在楚風身上。
看到楚風滾到地上,我彷彿是恍然驚醒,蹲了過去,檢視她的情況,一面假裝生氣呵斥旁邊的宮侍:“愣著,還不快來將陛下扶上床去!”
宮侍們早就被楚風忽然暈過去嚇住,有被我一罵,頓時慌了神,一起跑上去,七手八腳將楚風扶回床上。
我正要上前查探,卻有一人搶在我面前坐到前面去了。
是弓藍。
她拿過楚風的胳膊,把了下脈,然後取出針在她的手腕和人中各扎一針,過了一會,楚風方轉醒,眼睛微微睜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弓藍用完針,望了我一眼,道:“素太傅,陛下還在病中。若有重要的政事,不妨等到陛下病情稍稍轉好後再談如何?”
我知道弓藍是醫者仁愛精神發作,看不過我咄咄逼人的樣子。當下也不說什麼,只是望向楚風。她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眼睛茫然的在床邊掃過,看見的時候,焦距才集中起來,意識也清晰起來,但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素華衣,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她連朕不自稱了,顯然已經暈的失去最後的一絲耐心了。
你叫我滾,我就滾?
我微微笑了笑;“陛下身體要緊,怒則傷肝,要保持心情的愉快——臣此次前來也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訴陛下。原北越皇室的十三皇子與原西遼公主之子今日都將抵京。“
楚風驚異道:“他們來做什麼?”
楚風沒有大楚的情報網在手,什麼資訊都不靈通。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