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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的事,於是頓住說了一半的話。他一向這樣,閒聊時總是漫不經心。

“我的男人緣也很好,你不知道而已。”

過了一會兒,程少臣又說:“週末我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好。”

“不要自己開車,我讓司機送你。”

“你老是看扁我。”沈安若抬頭看一眼他的表情,又改口,“好吧,按你說的做。”他表情認真時,是絕對無法說服的,不如省省口水。

“你回家時記得帶走那幾枝參,上回忘了。”

聽到這話,沈安若不免笑了:“你跟爸怎麼會弄成現在這樣子呢?明明都很關心對方。他一跟我提起你小時候的事時就眉開眼笑,你愛吃什麼記得特別清楚,見你回家即使板著臉也藏不住喜色。而你每週都給喬醫生打電話,不會只是向喬醫生問安吧。”

程少臣頓了頓,似乎在思索,半晌後緩緩地說:“有時候關係一旦鬧僵了,想恢復就很難。最初好像就是為幾件小事,現在想來都不值一提,但那時就是誰都不願讓步,後來就越來越惡化了。”

“父子倆會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現在想想也覺得很正常,換作是我,也不見得會比他做得更好。不過當時就是覺得不可原諒。”

“你對自己的親人怎麼這麼缺乏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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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從小我就以他為榜樣,把父親的形象想象得太完美,後來發現原來他也與其他人一樣,失望之餘就遷怒。現在雖然想通了,卻已經忘了該怎麼好好相處。”

“爸一直對你挺好的,是你的態度比較冷淡。”

“你沒見他跟我說話時,不是用訓的就是用嘲的?我們鬧最厲害的時候,他還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呢。”

“他是父親你是兒子,你低一下頭又怎樣啊。其實他現在的姿態已經夠低了。”

程少臣終於笑了:“沈安若,那天陳姨說,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長了一副賢惠的模樣。原來竟然是真的?”

“多謝謬讚,我真是受寵若驚呀。”沈安若也笑。

去停車場的路上,程少臣接了一個手機。他打電話時,沈安若為了避嫌,一般儘量站得遠一些,但仍看得到他表情凝重,隱約聽他說:“我就是。好的,我馬上趕到。”

他走近,不等開口,沈安若便先說:“你去吧,我自己回家。”

“有位朋友出了點意外,我過去看看。”沒想到他竟然開口解釋。

沈安若回家後,洗了一堆衣服,熨了他的幾件襯衣,看完一張碟,已經過了十二點,程少臣仍沒有回家。她拿了手機,想問他何時回來。她給他打電話一向不用快捷鍵,總是一個個數字按過去,輸入最後一個數字,想了想,終於沒按下通話鍵,又將手機輕輕放下了。又換上一張碟,搞笑片子,但仍看得犯困,終於撐不住去睡了。

結果躺到床上睏意卻不再那麼濃,一直睡得半夢半醒,似乎聽到開門聲,她想爬起來,卻彷彿陷入夢魘,明明頭腦是清醒的,偏偏怎樣也動不了。隱約感到程少臣站在床前看她,她努力地喊,想請他推自己一下將自己解救出這種狀態,卻叫不出聲音來,又感覺到他已經離開,甚至能聞到有淡淡的煙味飄過來。

書上說,幾乎每人一生都會經歷兩三迴夢魘狀態,但是頻繁發作的卻只有不足5%的人類,很不幸她恰是這少數人群中的一員,還好她通常在這樣的狀態下並不會夢見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半夢半醒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真正恢復控制力時,已是一身的汗。因為不太確定剛才聽到的開門聲到底是否真實,於是披了外套出來察看。她在樓下留的夜燈已經關掉,程少臣果然已經回家了。她靜靜地在走廊上穿行,腳步很輕,幾乎無聲,終於在廊道盡頭見著一點紅色的微光。她將那裡佈置成一小塊休閒區,而程少臣正倚在一張藤椅裡,手搭著椅背,指間夾了一支菸,就這樣在黑暗裡靜靜地坐著。她在那邊站了好一陣子,他才意識到她的存在,擰開了那裡的落地燈:“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他的神情有些疲倦,連胡楂都若隱若現。他看了一眼手指裡的煙,將已經積了長長的菸灰撣落,又將煙含進嘴中,想了想,又取下來,輕輕地按熄了。

“你想吃點東西嗎?我去幫你弄。”沈安若輕聲問。

“不用,我只是在這裡坐一會兒。你去睡吧,很晚了。”

沈安若替他倒了一杯水,然後重新回房去睡,這才發現天空已經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