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力再沒有經驗,也能看出來,趙菲這一招,把治安力量化解到民間,實際上仍是走了國家最擅長的依靠群眾的路線。如果真的這麼實行下去,派出所只要抓住那十個網格工作組的組長就行了,定期向他們徵詢轄區內的異動情況,就很容易對轄區的治安動向瞭然於心。
“真行啊,阿菲,熊叔白活了這麼多年,這主意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趙菲能說這是重生前警方經過多年實踐,摸索出來的最新的群防群治經驗嗎?
這經驗也不是秘密,警方大肆宣傳,隨便開啟電視、翻看報紙,都能看到相關的報道,所以趙菲也在無意中記下了,沒想到這個時候能派上用場。
“熊叔,其實說實話,我就是靠出主意來討生活,賺錢的。”
趙菲心想,此時不好好解釋一下更待合時呢?便笑著道,但並不是開玩笑的神情。
“哦?還有這種職業嗎?”
熊力幫做不解狀。
“我和你說一個故事吧。是這樣的,在某市一家機械廠,進了一條德國制的生產流水線,結果有一天,這生產線壞了,工人和技師搗估了許久,都沒有發生什麼效果,生產線依然是趴窩的。
無奈,機械廠只能請德國的工程師來維修,工程師開出了十萬美元的高價,如果不答應,這條流水線停產一天的損失也是幾萬塊,機械廠只能答應了。
德國工程師來了,他檢查過裝置後,便在一個渦輪機外殼上用粉筆畫了一條線,對廠裡的技師說:‘沿這條線開啟,裡面的裝置壞了。’
果然,技師們沿著這條線開啟渦輪機,是裡面一個螺絲釘鬆了,上緊了就好了。
事後,技師們很不服,說一條線就要十萬美元,工廠太虧了。
可是,人家賣的就是他的技術。人家的技術就是能達到畫一條線十萬美元的境界。”
趙菲說完,見熊力陷入沉思,她也不點破,微微一笑,拿起桌上已經涼了的茶喝了起來。
“阿菲,這條線不貴,十萬美元,人家應該賺的。如果沒有他的能力,這條生產線也就做廢了不是?”
熊力是個聰明人,想了一會兒,也就明白了趙菲話裡的意思。
“呵呵,熊叔是個明白人。這個網格化管理,你試試?如果還行,就當我送給熊叔的禮物。”
“嗯,那就謝謝侄女了,等把群眾的情緒安撫下來,我就去和你爸喝酒去!”
熊力豁達地一笑,給趙菲的杯子裡續上熱茶。
趙菲知道,財帛有可能外露的危機暫時解決了,至少熊力已經答應她不會再追究了。
放下一顆心,一看下午去撿茶廠上班的時間到了,趙菲趕緊和熊力道別,說要到茶廠去撿茶了。
看著趙菲離開辦公室,熊力不由地嘴角一抽,喃喃自語道:“真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老趙真會生,有這麼一個女兒,他以後可是要享福了。”
急匆匆趕到茶廠,還好上班的鈴聲才拉過沒一會兒,看到趙菲差點遲到,看撿的紅姑有點不滿地警告趙菲:“阿菲,下次早點來,不要遲到了,老是遲到會影響工作的。”
雖然是暑假打零工的,但是紅姑對她們的要求一點也沒有放鬆,總是按著正式工的標準來要求她們,這也讓去年有打暑假工經驗的小姑娘都會暗自讓熟人調組,不肯去紅姑的那個組。
劉桂珍之前沒有兒女在茶廠打工的經驗,所以她不知道這些內情,因此兩個女兒都落入了紅姑手裡。
還好趙菲和趙蘭都是極勤快的,除了一次請假還有這次差點遲到外,姐妹倆還沒有受到過紅姑的什麼批評。
但是不論在什麼樣的工作環境裡,挑釁總是無處不在。
這天下午,趙蘭好不容易把兩斤茶梗撿乾淨,拿著簸箕高高興興地要交給紅姑檢查,誰知道走在通道時,不知道怎麼地腳下絆到什麼,“撲通”一聲就摔倒了,手裡的簸箕飛出老遠,茶葉也從簸箕裡摔了出來,和過道上別人堆在地上的茶梗混在了一起。
趙蘭一看,一個多小時的辛苦白費了,茶葉這麼混著,不得重新再撿?
趙菲上前扶起妹妹,見她除了膝蓋有些紅腫外,沒有皮外傷,便安心了,幫著妹妹從地上把茶葉撮回簸箕裡,但是這些茶葉裡已經混入了大量茶梗。
見妹妹傷心的樣子,趙菲俯身附在她耳邊道:“別難過了,是有人故意捉弄你,你要是難過,那人可就高興了。”
趙蘭聽到姐姐提醒,便低頭淡定地跟著撮起茶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