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還想說什麼,我捂住他的嘴,有點害羞。我們打鬧親熱的事被別人知道得一清二楚,還拿來當場說,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江德卿說:“表哥,那你前些日子身上起的那些紅斑是什麼?也是被親出來的嗎?我可沒有親你啊,我從七歲起你就不讓我親啦。”
李千山登時急了,“臭小子你胡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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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大夫卻放聲大笑。
棣懷疑地問:“真的嗎?真是我親出來的?槐,再讓我親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羞惱地說:“滾!”
顏大夫笑:“不行,以後你不能再親你哥哥了,這可是亂人倫的事情,你爹媽沒有給你們說過嗎?”
棣說:“我娘只說過,不能隨便摸女孩子,不然就得娶她,如果不娶她她的名節就沒有了。我娘倒沒反對我和我哥哥玩親親。”
顏大夫嘆氣,“一群小傻瓜。”
那天顏大夫給我們講了許多話,我們似懂非懂,有時候提問,問得他居然面紅耳赤。江德聊一直惦念著李千山的紅斑是被誰親上去的,結果問了一句,讓李千山老大的不爽,把顏大夫揪出去暴打。
棣猜李千山身上的紅斑是顏大夫親的,江德卿非說不是,兩個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差點沒打起來。沒有打起來的原因是因為江德卿想起來,當時棣以一敵四,還把他胳膊打斷的事。我聽得好不耐煩,心裡也想知道李千山身上的紅斑是不是顏大夫親的,就叫他們別再吵,出去問一下。於是兩個人打賭,誰輸了誰就趴在地上學小狗叫。
江德卿掀了車簾大聲問:“表哥,你身上的紅斑到底是不是顏大哥親出來的?!”
外面正在又吵又打的兩個人登時靜了,僱來的車伕偷偷笑起來。李千山咬牙切齒地說:“顏──箴──!”
顏大夫呻吟道:“小卿,我怎麼得罪你了,你非得想制我於死地。”
那天換成顏大夫趴在車裡和我們一起待著了,他被打的三天騎不了馬。
第三十二章
自打棣知道李千山的身份後,對他的態度頓時大變樣,幾乎可以用諂媚來表示了。
我天天就冷著臉聽著他拍李千山的馬屁,聽得我噁心死了。不就是十五歲當了武狀元嘛,不就是攻陷了幾個國家嘛,不就是皇帝親口御封的神威將軍嘛,不就是民間傳頌的天神元帥嘛,至於天天對他說那麼多噁心的話嘛。
我氣得不理棣。要照以前,棣說什麼也得想法子把我哄樂了,可是一連好幾天,他居然沒有發現我不理他。也難怪,天天晚上不到困得受不了他不會回屋,白天則叫嚷著讓李千山教他騎馬,一騎就是一整天,兩條腿內側的皮都磨破了,疼得走不成路騎不得馬只能呆在車裡,就算是坐在車裡也不老實,掀了車簾問這問那,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多話自己不嫌累也得顧慮一下別人啊。
至少我是不愛聽。
我本就不愛說話,這一來更是一天也說不了一兩個字。天天就坐在車裡感覺車身的搖晃,任這無邊無際令人絕望的黑暗籠罩我的全身。
棣的心思全在別人身上,江德卿卻看出來了,悄悄問我怎麼了?我也不理他,掀開車廂一側的窗簾,把頭倚在窗欞上,讓外面的陽光照著我。
江德卿說:“方槐,放下窗簾吧你又……”剩下的聲音隱在他唇中。
我知道他下面的話是什麼意思,苦笑一下,是啊,我又看不見,掀起窗簾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色,還不如坐在黑暗裡好好當一個瞎子。他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到冷,才把頭倚在窗子上,我雖然看不到了,可是卻依舊貪戀那溫暖的陽光,陽光照在我放在車窗上的手臂上,希望那溫度能一直傳達到我的心裡,能沖淡我內心的寒冷。
苦笑一下,我收回放在窗欞的手臂,拉上簾子,靠在車廂一角的軟褥上,陽光就算照在我的身上,也無法讓我冰涼的心裡暖和一點。聽得外面傳來棣快樂的叫聲,顯然是學會了騎馬,從他的聲音裡都能聽出他內心的歡喜。
這聲音令沉在黑暗中的我無比的刺耳,我突然恨起了李千山,要不是他的突然出現,我怎麼會變成一個什麼也看不見的瞎子?我也恨棣,他怎麼能把我放在一邊,自己玩得那麼高興?
我恨恨地躺下,扯開褥子,蒙在頭上,不一會,眼淚已經打溼了褥子。
江德卿過來扯我,說:“方槐,你生氣了嗎?剛才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你出來吧,這樣會喘不上氣耶。”
我只是不理,心裡酸楚痛恨,難過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