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幹什麼,如影則是破天荒地跟著小朱子入了府門,慢慢地向靜園走。
小朱子為何要和如影一同走?因為他有一些話想與如影說。
“如影暗衛,說起來,我們也算有緣,一同伺候主子。”小朱子引起話題。
小朱子是李清瑟的心腹,如影清楚,有些話,當主子的不能直說,但心腹卻可轉達,他覺得定然是李清瑟想對他說什麼。“朱公公,有什麼話,請指教。”
小朱子笑得尷尬。“如影暗衛,別笑話小朱子了,我就是個奴才,能有什麼指教?也不是說主子讓我轉達什麼,你跟隨主子的時間還短,若是時間長了就瞭解主子了,她和宮中任何一個主子都不同,她對人的尊重是真誠的,她對人的關心也是真誠的。”
如影比小朱子高了半頭,他微微低頭看向小朱子,沒說話,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我想說的就是,五公主是個值得效忠的主子,如影,雖然我是個閹人,但主子說了,我是個男人,男人說話便是要算話。”說到這,小朱子站定了腳步,抬頭, 臉上的笑滿是堅定。“如影暗衛,我不敢說你一定要效忠主子,我只想說,從今天開始,你可以細細考量,若是覺得我小朱子的話屬實,還請以後你對主子忠誠。”
如影嗤笑,“原來朱公公是責怪我擅離職守,不真心效忠五公主?那你大可放心,我如影的原則,全天下人皆知,只要我如影保護誰,即便是我死,也不會讓我所保護之人丟了性命。”
小朱子無奈搖了搖頭,他自然不是那個意思。“天下第一暗衛如影的原則,固然是全天下人皆知,但用原則的效忠,和真心的效忠是完全不同的,我只想說,公主值得我們每一個人用真心去效忠,無論是我還是春夏秋冬四名宮女。”
如影明白其意,沒說話,垂下眼簾。
小朱子無奈地笑了,“也許你現在不理解,但有一天,你會知曉的。如影暗衛,別想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這是主子給你下的命令。”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慢慢走著,不一會,便到了靜園。
如影回了房間,眼睛直直看著地上一處。
用原則的效忠?用真心效忠?
他有些理解小朱子的話,卻有些不理解。他的眼神直直落在地上的一雙鞋上,那雙鞋正是之前他因趕路,幾乎磨壞了的一雙。之前心中被人拋棄一般的空落之感,如今被人悄悄填滿。這些,如影感覺到了。
官道上,馬車疾馳。
李清瑟靠在車廂上,一雙秀眉微微皺著,透過掀起的車窗簾看向車外。
劉疏林一直在觀察著她,只不過後者因心中滿滿的心事,渾然不知罷了。
“你對每個人都這麼好?”劉疏林慢悠悠的開口詢問。
清瑟一愣,“啊?你在和我說話嗎?”
劉疏林輕笑,“這車廂中,還有其他人嗎?”
李清瑟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疏林你剛剛說什麼,我對人好?我對誰好了?”
後者眉頭一挑,“暗衛如影,崔茗寒,還有慕容幽禪。”
清瑟想了一下,而後一臉迷茫,“我沒覺得自己對他們好啊。”
劉疏林笑了,笑聲爽朗,懶得再去拘謹地坐在狹窄的馬車條椅上,直接坐在地上,雙條筆直的長腿自然彎曲,很是灑脫,全然不管身上的衣服有多昂貴。出了京城,他便不是不是官宦子弟,而是江湖浪子了。
“不說被人,就說剛剛你對如影,難道瑟兒你不覺得對他好?”
李清瑟仔細回想了下剛剛發生的一切,而後搖頭,“沒啊,我對他和對普通人一樣啊。難道你看不出,如影眼中滿是血絲,臉上滿是疲憊,一看就是多日未休息 嗎,雖然他是我下屬,但見他如此勞累過度,我還讓他出任務,我還是人嗎?”她覺得她的作法很平常,怎麼會引起劉疏林的疑問?
疏林笑著,伸手也將她拉下條凳,兩人都坐在地上。這馬車考究,即便是地上也是鋪著名貴地毯,柔軟舒適。“做人臣子下屬,無論是自身疲憊與否也要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這是不成文的規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不正是皇家所倡導的?
李清瑟恍然大悟,終於知道為何劉疏林對自己的舉動如此驚訝,原來是這個啊。
她是現代人,尊崇人權,人人平等,與這等級意識極為強烈的古代人有天壤之別,她只是從現代人的角度很正常地去關心身邊的人,卻忘了她身邊的人也是她的奴才,在古代,主子對奴才,便如同對牲口那般。
這些,李清瑟都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