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鶴聽著外面謙恭的聲音,心中一陣得意,耀國上下還是這麼隆重的恭迎自己。看來,讓耀星蕪收了月國的允婚,把綺羅公主改嫁辰國也不是什麼難事了,大不了也許給他點好處就是了。
這樣得意地想著,車架內的司徒鶴架子更是端的十足,車簾子都沒有令人撂開,他斜依在車壁的軟墊之上動也沒動,鼻子裡輕哼了一聲,“既如此,你就頭前帶路吧。”
面對司徒鶴的傲慢,李範文並不計較,他呵呵一笑,依舊謙恭的說,“司徒貴使,請。”說完他從容自若的返回自己的轎子,一路顫巍巍的引著司徒鶴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安都城門,蜿蜒著拐進了剛剛騰空的耀都驛館之中。
李範文再次下了轎子,溫溫潤潤的說,“請司徒貴使下車,酒菜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司徒鶴輕哼了一聲,他的貼身小廝五保會意,機靈的上前撩起車簾子,然後眼神一閃,示意一旁候著一個雜役,那個雜役穩穩的一俯身趴在了車駕前,五保這才伸長了手臂,恭聲說,“大人,您慢著點。”
司徒鶴扶著五保的手,踏著雜役的背緩緩地下了馬車,他一撩眼皮,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一處殘破的院落之中,在斜斜的夕陽下,滿院的搖曳的亂草雜樹更是給人一種淒涼荒蕪之感。
司徒鶴見此,心中的怒火騰的一下子就升了起來,頂的地他腦門子突突直跳,斥責的話衝口而出“這就是你為本使準備的住處?你頭上的烏紗帽戴膩了?耀皇何在?本使現在就要見他”
李範文臉上終於閃過了一絲鄙夷,一閃而逝,他很快就放柔臉色,垂下眼簾,不卑不亢的說,“這裡是大耀的驛館,本就是供各國使臣落足休息的地方,本官按例辦事,怎會擔心頭上烏紗?至於,司徒貴使求見我皇陛下之事,明日早朝之上下官自會代為轉奏的。”
“你,……”司徒鶴氣的顫抖著手指,卻說不出話來,李範文的一番官腔堵的他一時不好反駁,停了一會兒,他終於想到了說辭,收了手指,傲然地說道,“這裡也太簡陋寒酸了,往日我大辰來使都是這般怠慢不成?還是你們有意怠慢本使?蔑視司徒家?嗯?”
李範文聽著司徒鶴狐假虎威的搬出了司徒家的名號,心中不恥,抬起了一直耷拉著的眼皮,直視著司徒鶴的眼睛,慢悠悠地說:“往次辰國來的使臣都是住在鸞王府的,貴國的鐵器健馬也都是運往了騰繩邊城的。”
李範文的話堵的司徒鶴又是一滯,還沒等他想好說些什麼,李範文悠悠的又開了口,“至於司徒貴使你麼,難道此次求娶的是我耀國的紫鳳公主?如果是這樣,本官也不介意貴使移架鸞王府的。”
李範文不急不緩的幾番話下來,一路自得的司徒鶴終於咂摸過味道來了,現在的耀國已經不是原來的耀國了,耀皇逐步有了自己的勢力,不再是任誰都可以隨意拿捏得軟柿子了,怪不得鸞家著急要司徒家手裡的那個東西呢。
司徒鶴這麼想著,被怒火充斥的混沌的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明白了耀皇的用意,心思一轉再仔細回想李範文說過的話,馬上品了他換裡話外的另一重含義來,耀皇不是不肯改嫁女,是他們辰國出的籌碼不夠啊,他看中的是辰國的鐵器健馬,是鸞家往日從辰國獲得的種種好處,只要他心中有所求,要求娶的事情就好談得多了。
心中想得明白,司徒鶴平靜了下來,他這才正眼打量眼前這個看似儒雅的中年文官,不卑不亢,不急不燥的把話說得明白,事情辦得圓滿啊,這樣想著,司徒鶴竟然破天荒地對著李範文一拱手,“是鶴失禮了,李大人勿怪。今日,我等就在這裡休息,敬候李大人的佳音了。”
見司徒鶴想明白了,李範文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總算不負陛下所託,他心中歡喜,臉上也浮起一抹笑容,拱手道,“司徒大人是通透之人,如此,下官就放心了。酒菜已被妥,請貴使慢用,然後好好休息,下官公務在身,就不奉陪了。”
司徒鶴也含笑應到,“李大人慢走,不送。”
司徒鶴這邊剛剛送走了李範文,鸞府的老管家鸞忠就邁進了驛館的大門。他看了看有些殘破的驛館,心中暗喜,面上卻嫌棄的皺起眉頭,然後滿含歉意的趨步來到司徒鶴面前,納頭便拜,“鸞忠給司徒大人請安了,我皇陛下把大人安排在這個破舊的地方,實在是太失禮了,我家老爺一聽說了這事,馬上派了老奴來,請司徒大人過府歇息,府裡招待貴客的跨院早就收拾妥當了。大人身份尊貴,在這裡多呆一刻也是對大人的褻瀆啊。”
司徒鶴聽了鸞忠的諂媚之言,心中受用,自然也明白他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