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其中緣故,應是怨僧會也不願累及無辜!”
吳七郎隨接親人眾來到賈府,伴著放心不下這邊事態的陸幽盟一道在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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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他見眾人疑惑,神色黯然道:“家兄入盟怨憎會後我曾見過一回,那時,我責
他為何入此邪異門派,他言道:”何為邪何為正?棄身之人,世問善惡豈能拘我?
‘語畢,見我不安,他方嘆了口氣,又道:“此番一見,或相逢無日,你我各自
珍重吧,唉,你們外人又豈知怨憎會的兄弟姐妹,個個是重情重義的熱血兒女?
怨憎會恩怨果報,歷歷分明,行事自律,從未傷及與事無涉之人,比之當今許多
名門正派恪守更嚴,論是非,講正邪,大家可謂各有千秋,誰也指不著誰!’”
我聽了,暗道:“怨僧會怨報‘孽主’滿門,豈能說‘從未傷及與事無涉之
人’?不過,在他們眼中,‘孽主’滿門,皆非‘無涉’罷了,持見不同,評判
則異。”
吳七郎言外之意,怨憎會未必便不會來了,但眾人想當然地認為他們會乘亂
行事,倒也不見得。
“如此說來,咱們還是大意不得——”
賈似道正沉吟道,卻被外邊走向廳來的一陣急亂的腳步聲打斷。
“啟稟老爺,屬下有事求見!”
廳外之人不敢擅入,在門外叫道。賈府中,其他下人僕從均自稱“奴才”,
稱“屬下”
的,只有齊管家、龔護院等少數幾人,想必是他們其中之一。
賈似道抬首應道:“進來罷!”
推門進來的幾個僕從,為首的果然是龔護院,他手捧禮匣急走幾步,將握在
手中的一軸卷帛遞給賈似道。
賈似道一邊接過,一邊問道:“是何物事?”
“老爺請展開一看!”
賈似道狐疑地展開帛軸,龔護院卻伸手將卷帛翻過,賈似道唬了一跳,手顫
不停:“這……
這……在何處發現的?“
眾人齊投注目光看去,只見卷帛背面血淋淋兩行大字:
奪妻恨,殺父仇!
昔日怨,今時報!
“嘿,”賈似道頹身坐椅,澀聲自嘲:“他們人沒來,卻送來了這個!”
“這恐怕便是‘示證’了!”紀紅書道:“這卷帛賈公可認得?”
賈似道一邊搖著頭,一邊手中翻看,見了帛軸正面,賈似道眼兒大睜,挺身
坐直,顫聲道:“這……這是……難道是他?”
數人齊聲問道:“卻是何人?”
賈似道卻先未答,問龔護院:“這帛畫你是哪裡尋見的?”
“屬下領著幾人整理賓客送來的物儀時,不防這禮匣盒蓋未閉,下人不小心
失手落地,掉出這卷帛畫,屬下撿起時發現有異,當即送來!”
“快去查一查,是何人所送!”
“老爺請看匣上寫有名帖,是城東李家所送!”
“讓人即刻去將李老爺請來一趟!”
“是,他剛離閒不久,應未走遠,屬下這就去將他追回!”
“等等!”賈似道沉吟片刻,道:“或許與他無關,你需客客氣氣將他請駕
一行。”
“屬下明白!”
這時齊管家神色慌急地自廳外走來,賈似道身兒一顫:“怎麼,又有事?”
“不,不是,”齊管家舉袖抹著胖臉上油油的汗,陪笑道:“屬下聽說這邊
有事,故此急忙趕來。”
賈似道點了點,面色凝重,抬眼見眾人正望著他,嘆道:“諸位,此事極為
蹊蹺,我絕沒想到,仇家竟是……”說著,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方道:“竟
是家母后嫁給的張石匠!”
“哦?”富春子道:“他與你有何深仇?”
“按說也沒有多大仇怨,”賈似道皺眉道:“只不過……似道家業微成時,
孝思難禁,讓人暗暗將家母接回了臨安。”
“奪人之妻,說的便是這個嗎?”東府中除了我與吳七郎,此刻只有京東人
語在廳,他點頭頷首道:“嗯,說起來的確有些理虧,但你接母來共富貴、享清
福,也算出於孝母,不能說全然無因,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