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萬事妥諧,否則倫亂綱常……」
霍氏白了賈似道一眼,打斷道:「筠兒沒讀書麼?老生常談,何須細講?喝
酒罷!莫待放涼了!」
我心上亂跳,若非前些日與解道樞衝撞,賈似道斥我「無禮」,我定要以為
賈似道別有所指了。
當下三人話頭不盡投機,轉為品酒閒談,桌底下,我與霍氏偶爾抵足傳意,
偷來紅杏別有香,家和酒歡喜盈堂,大享天倫歡聚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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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勝酒力,先行告退,一出廳外,夜風吹面,皓月當空。從被霍氏撩起的、
幾欲將我焚燒的火熱情慾中脫身出來,站在廊外,忽然格外想念其妹霍錦兒若即
若離、有如皎月般的幽情——那月色就像錦兒明眸的波光,明靜照人。
「你去其他房罷,我這陣子身子不適。」
「嗯,你累啦,好好歇一歇,三娘那裡我去過了,她卻是常病。唉,」
「二孃盼你許久了,你何不去坐坐?」
「這些天,娘病沒大好,我心焦得很,還是夜裡讀些書,更能入睡。」
「對了,你在江州任上新娶的小九李氏,幾時到府?」
「呃,慧娘得待調任的旨意到了,收拾任上的東西再回,應能趕得及下月的
圓月之賞。」
嘿嘿,賈似道與霍氏不知我靈覺過人,私話被我聽了個一清二楚。知道賈似
道不會相擾我的兩位美娘,我心裡舒服了多了,沿著園中緩步走去,明月隨我一
路。
回到自己院中,聲息比平日冷清許多,忽然想起,宋恣去了宗陽宮,京東人
語回東府,而胡九,更早便回府養傷了,今夜此院中,除了幾名丫鬟,便只有此
刻我心中最惦念的錦兒,她肯不肯出屋陪我賞月呢?
第七二章◆藉酒問情
心有牽繫之下,我不覺投目朝霍錦兒居處望去,那兒門戶掩閉,毫無響動,
只見燭光映窗,且灑照窗外一地昏黃,不知窗內人此時在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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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痴想間,只聽「噠!」的一聲,在靜夜中,聽起來十分清晰,正是合上門
閂的聲響。
這一聲雖極輕微,卻將我震得心裡微微錐疼了起來——與自己期盼的恰好相
反,霍錦兒聽到我入院的步聲,悄然將門自內扣上了。
愣怔中,我不覺有些身冷心涼,漸漸的,又自慚形穢起來。
她是否以系魂之法發覺了我與霍氏的胡纏?我心下閃過此念,隨即推翻天門
山戰後,威脅一除,我與她魂系雙身的聯結便切斷了,適才,我也未感應到她的
探測。
那麼,還是在躲著我麼?怕我登門滋擾?
微醺的酒意將我多日鬱郁有憤之氣,徹底提揚發散,我胸口一熱,酒氣上湧,
陡然大步流星,向她居處走去,行至一半,卻見窗上人影一動,倏地,竟連屋內
的燈燭也熄滅了!
好呀,且看你怎麼躲!若在平日,我或許便會情怯而退,酒意驅使下,我卻
是愈挫愈強,當即逕奔房口,舉手拍門。
「啪!啪!啪!」
屋內沒有動靜,我又固執地繼續敲著。
「誰?」
半晌,霍錦兒才略為慌亂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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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問麼?我也不答,只將門拍得震天響。
「……我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說。」
聽得出,錦兒既羞又慌,聲音壓得很低,像是生恐院內人聽見。
我卻不管,使勁打門,其實,我早將朝院中的聲息施法禁閉了,才無所顧忌,
不怕驚擾他人。霍錦兒卻不知就裡,忍得片刻,無奈之下,終於「唆啦」一聲將
門閂拉開了。
「你喝酒了?」
我推門入屋,錦兒已背轉身,朝屋內遲步行回,她頭也沒回,聲音略帶委屈。
「唔!」我跟在她身後,故意使呼吸濁重,呵出陣陣酒氣,以遮臉面,道:
「是喝了不少,今宵月色不錯……想來看看你。」
「喝了酒……便早些回去歇息。」
霍錦兒手落桌案,身背微顫,柔意似勸,情若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