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稻田禾穗般密集的清軍,大聲號令士卒,點火放炮。
轟隆隆的炮聲中,城上明軍火炮齊發,在清軍方陣中炸開,頓時就炸死數十人。
清軍密集的陣型,使得明軍每一炮都能建功,傷亡讓清軍陣中,慢慢出現了一絲慌亂。
領軍的清將見大軍離揚州城還很遠,如此列陣推進,不待衝到城下,大軍便會死傷千人,隨令人馬散開,如同流賊一般,蟻附攻城。
此次清軍攻城,兵馬雖是歷次之最,但城內明軍也非清軍初圍揚州時可比。
歷經兩個月的圍城戰,揚州城內青壯死傷無數,活下來的都成了戰場老卒,是被戰火洗禮的精銳。
隆隆的炮聲中,城牆上的軍校來回奔走,守城計程車卒也顯得有條不絮,將手中的箭雨拋下城牆,鳥統兵則一排排的射出陣陣彈雨,顯得淡定嫻熟,久經戰陣。
多鐸含怒令清軍攻城,清軍人馬雖眾,準備卻是不足,原本只是負責佯攻的東、南、北三面的清軍,並未有多少攻城器械,加之明軍炮火猛烈,是以雖然聲勢浩大,卻並沒有什麼戰果,清兵甚至很少登上城牆。
城西,多鐸親自督戰之地,也沒有什麼建樹,甚至比其他三門,還要不如。
高坡上的明軍火炮,同揚州城上的火炮,交織呼應,將一枚枚炮彈打入清軍陣中,攻打西門的李成棟部等於被兩面夾擊,士卒躲閃都來不及,更不要說攻打西門。
高坡上,百門火炮,曾逼得揚州守軍在西城付出無數傷亡,就是城牆塌了也不敢在廢墟上修復,而是被逼無奈的在坍塌之處,另築一段口袋型的女牆。
如今這些火炮落到明軍之手,頓時便讓柏永馥部苦不堪言。
柏永馥部投降清庭時日尚短,他引兵來揚州不久,多鐸便行拋屍之計,以疫病攻揚州,因此他並未同揚州守軍交手幾次,不知深淺。
多鐸命柏永馥攻高坡,他也知道守軍不好對付,但卻未想到會如此難以攻打。
柏永馥接受了劉澤清的大部分家業,雖是總兵之銜,手下卻有兵三萬。
為了討好多鐸,柏永馥挑選最為精銳的一萬護兵出戰,但未等他列好陣型,便被百炮齊射,轟死數百之眾,大軍險些一鬨而散。
柏永馥砍殺數名慌亂之兵,才勉強穩住大軍,向高坡殺去,卻在明軍炮火和鳥統連翻轟擊下,根本無法登上高坡。
火器野戰不行,守城、守寨卻是利器。
柏永馥部死傷慘重,麾下綠營被猛烈炮火所震懾,便開始出工不出力,不再盡力攻寨。
這時,原本應該在綠營身後督戰的多鐸,卻早已經退到離城五里之外觀戰。
清軍火炮幾乎全部落入王彥之手,特別是那十門千斤重炮,足可以打數里之遠,就成為了多鐸的心腹之患。
“啟稟主子,李成棟部損失慘重,敗退下來了!”站在巢車內關望西門戰鬥的清軍,見攻城的清兵拖旗拖槍的逃離城下,頓時大聲向多鐸稟報。
多鐸騎於馬上,聞言令護衛取千里鏡來觀,果見大股綠營衣甲不整,旌旗不舉的敗退下來,臉色頓時一寒。
“主子!”巢車上的清兵,再次稟報道:“柏永馥部也敗退了!”
不用觀察的清兵提醒,多鐸已經看到清兵,漫山遍野的退下來。
他曾說不破揚州,便叫綠營將領提頭來見,但法不責眾,卻不可能真正殺了他們。
這時隨著時間的推移,多鐸心中的怒火,已經被理智取代,他也知道沒有火炮,揚州很難攻打下來。
果然在李成棟、柏永馥敗退後,便有軍士前來稟報,其它三面的清軍,也紛紛從城頭敗退下來。
這時多鐸見天色已晚,強攻徒增傷亡,還會影響士氣,便令大軍收兵回營。
帥帳裡,多鐸再次召集諸將議事。
他一臉陰寒的坐在帥案之後,眾將吃了敗仗,不敢言語,俱是低頭站在一旁。
“今日攻城,傷亡多少人馬,可曾統計出來。”多鐸打破帳中沉默,開口問道。
“啟稟王爺!各營人馬共戰死五千之眾,傷二千餘人!”李率泰幫著多鐸參贊軍務,因而出列答道。
多鐸聽了這個數字,眉頭不禁一皺,十分惱怒的說道:“王彥那匹夫有言,本王欲破揚州,須拿二十萬大清勇士的性命去換。本王只當他是大言不慚,但今日一戰便折損五千之眾,汝等這般不盡全力,本王有幾個五千,可以折在揚州城下?”
“王爺息怒!”面對多鐸的怒火,柏永馥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