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清以小族臨大族,要統治華夏,只靠真滿洲可不行,還需要漢人的輔佐,才能定鼎天下。
如今多鐸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渡過長江,控制江南指日可待,他急需尋找一批漢族士人,來為清庭穩定江南。
多鐸已隨大軍渡過長江,隨來到岸邊,準備招降這批俘虜,但他走到俘虜之前,眾俘虜卻不願跪拜。
“爾等既然已被本王擒獲,為何見本王不拜!”多鐸有些惱怒的責問道。
一場大勝下來,多鐸久圍揚州不破的鬱悶,已經一掃而空,心中順時又起一份驕狂。
他想要招降諸人,就該作出禮賢下士,愛才如命的姿態,但這時他心中已有驕氣,便容不得俘虜們不跪,所以怒上心頭,招降變成了責問。
王毓蓍的坐船被焚後,不幸被清兵抓獲,成了百名俘虜中的一員,他聽多鐸之言,不禁開口諷刺道:“蕞爾小邦,化外夷王,豈可受****士人之拜!”
“汝何人?”多鐸問聲不禁大怒,一手指著王毓蓍道:“不懼死呼?”
“清狗!今日好叫爾知曉,吾大漢義士之烈!會稽王毓蓍去也!”王毓蓍傲然答道,而後不待多鐸反應,便轉身投入江中,沒於滾滾江水之中。
有後人對此贊曰:“鎮江明清大交兵,多鐸引軍圍水營。義士陷於險死地,烈火焚船爭生機。至死猶然罵虜狗,毓蓍不愧漢諸生。”
多鐸見王毓蓍投水自殺,不禁目瞪口呆。
剩下的俘虜中,有馬阮一黨的右僉都御史揚文驄見此,隨緊隨其後,高呼一聲“幸不辱祖宗之名!”,便投入江中。
俘虜百餘人,當場死節者二十餘眾,甚下的亦不願意降清,被多鐸令人殺害,屍體拋入長江之中。
滾滾長江水,道不盡英雄血,無限山河淚,訴不完義士烈。
一個民族,是否偉大!
不是看他昂揚向上之時,有多少成就,武力是否強大,疆域是否遼闊,而是要看他危如累卵之時,有多少仁人志士願意為他去死!
江邊的一幕,讓多鐸心中不是滋味,不禁慢慢按下心中的那份驕狂。
傍晚時,清軍二十萬人馬,全部渡過長江,鎮江附近的幾十萬明軍煙消雲散,鎮江城也落入清兵之手。
這一次,多鐸吸取了方才,以及揚州的教訓,勉強按住心中屠城的**,而是令士卒將城中百姓驅逐出城後,才帶領人馬進入城中,馳騎四佔,搶奪財物。
這一場仗下來,清兵可謂大勝,不僅擊潰幾十萬明軍,還徹底控制長江水道,掃清了西取南京的障礙。
南京城中,弘光朝於七月三日得阮大請罪的奏報,言:“援揚失敗,水師損失慘重,江防或亦不保,請朝廷速做應對之策。”
東林一黨,聽聞失敗,卻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反而覺得是扳倒馬阮一黨的最佳時機,他們於暗中串聯,寫好奏本,準備在次日早朝上向馬士英發亂,一舉定鼎朝局。
七月四日天還未亮,諸多東林大臣便已經集結在宮門之外,等候上朝,可他們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未等到宮門大開。
正當東林之人為此而議論紛紛時,卻突然有宦官出來稟報,皇帝正與馬輔、兵部尚書阮大鋮商議要事,今日不再早朝。
東林之人,聞之不由得一驚,紛紛奇怪阮大鋮為什麼回了南京,但又不得要領,只能回去派人打聽。
不多久,眾人才得知,阮大鋮於昨夜僅帶數百敗兵奔到城外,連夜便入宮面聖去了。
這時鎮江失守,鄭鴻逵身死的訊息也慢慢在南京城內傳開,東林一黨同整個弘光朝廷頓時陷入一片驚慌失措之中。
皇宮內,弘光帝端坐在龍椅之上,臉色已經是一片煞白,就連阮大鋮已經稟告完畢,他也沒有察覺。
二十萬清軍渡過長江,鎮江城幾十萬明軍煙消雲散的訊息,已經嚇得這位平庸天子腦中一片空白。
一旁的太監盧九德見此,隨小聲提醒幾次,弘光才回過神來。
這時,弘光已經心灰意冷,也沒心思處罰葬送幾十萬兵馬的阮大鋮,而是揮手讓馬士英同阮大鋮一起退下。
盧九德因為擁立之功,而獲取高位,成為內庭第一把交椅,司禮監秉筆太監。
方才他於一旁聽了阮大鋮之言,心中恐懼,不願意留在南京冒險,隨決定唆使弘光帝出逃。
待大臣退出殿外,盧九德見皇帝恍然若失,心中以無對策,覺得機會難得,隨開口道:“陛下!南京已無兵可守,不如效仿宋之高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