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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部分

王夫之點點頭,“禮崩樂壞,從嘉靖萬曆以來,理學受到挑戰之後,江南之地的風氣便是如此。”

王彥聽了兩人的話,微微沉思,他雖然打擊理學,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理學也有理學的好處,他限制人的**,使得整個社會有一個共同的道德標準,能使得社會穩定,而心學也有心學的問題,他追求心中求道,道在內心,道在自身,萬人不同,雖然解放思想,但也有缺陷。

他推廣商業,而商本就追逐利益,民間自然會受到影響,不過明朝江南本就經濟發達,士紳愛財,也不是因為他才禮崩樂壞的,而是社會發展的必然結果,他只不過加了把火而已。

王彥搖了搖頭,任何事情都是雙面的,他鼓勵商業,發展經濟,就需要承擔因此而帶來的後果,如果百姓沒有攀比之心,沒有虛榮之感,商業也就發展不起來,織好的綢緞也就沒人買。

物極必反,不追求利益,大家都做偽聖人不行,過分追求利益必然也不行,社會發展過程中,太激進和太保守,太左或者太右,都會出現問題。

王彥覺得回去之後,有需要再讀一遍中庸,讓他能摸到一絲脈絡,掌握尺度。

想著,眾人已經來到城外,由於臨近新年,城外的集市內也是熙熙攘攘,人流如織。

這裡的人便大多穿著粗布衣,條件好些便如同王彥一般穿著上好棉布織成的道服,色調都十分單一,遠不及城中人穿著華麗,整個南京城,在幾座城牆的分割下,等級和階層分明。

王彥行走在街上上,不少人來集市購置年貨,由於大批軍隊駐在南京,而五忠軍的餉銀很高,比一般作坊上工的人,每月要多出六七錢銀子,加上年底發放平定叛亂的賞銀,使得軍隊家眷們出手十分闊綽,綢緞雞鴨都是整匹整隻地買回家,引得其民眾十分羨慕。

顧炎武聽見前面一個館子裡,十分熱鬧,便對王彥說道:“殿下,茶館酒肆,訊息最多,我們去坐坐。”

第1005章酒肆見聞

王彥見正好到了午時,隨點頭同意,於是三人便進了一家熱鬧的酒肆坐下吃飯。

這酒肆不比城中酒樓,只有兩層,大堂中間是個方臺子,一個穿著身色道服的落魄文人,正站在臺子中央,前面一張桌子上擺著一個驚堂木,他正在講魯提轄拳打鎮關西。

三人進了酒肆,在方臺子周圍的桌子上,大都擺上了小菜和酒水,不少人圍著一張張桌子,邊吃邊聽,到說得精彩之處,更是有人忘記吃食,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說書人,頻頻叫好。

王彥見此同王夫之、顧炎武上了二樓,陸士逵領著兩個侍衛跟了上去,其他十多人則坐在樓下,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二樓中間鏤空,一個方形的圍欄,坐在邊上,正好也可以看間,下面臺子上的說書人,可見這說書,評彈,已經成了城中居民生活中的一部分。

酒肆本是吃喝之處,但是看整個佈局,似乎說書才是重心。

王彥三人在靠著圍欄的桌子旁坐下,顧炎武點了一壺黃酒,要了六個菜,小斯答應一聲,便匆匆下去,陸士逵則在稍遠處坐下,警惕的掃視周圍。

在王彥桌旁,一個頭圓項短的胖子,正張大了嘴巴,目不轉睛的盯著下面的說書人,正聽到,“三人酒至數杯,正說些閒話較量些槍法,說得入港,只聽得隔壁閣子裡有人哽哽咽咽啼哭。”

說書人臉上一沉,做出不耐煩的姿態,“那魯達焦躁,便把碟兒盞兒都丟在樓板上,怒道,酒家不曾少了你酒錢!卻恁地教甚么人在間壁吱吱的哭,攪俺弟兄們吃酒?”

王彥聽了一陣,對旁邊兩人道:“之前,民間喜聽說岳傳之類的忠烈之事,甚至沒少編排我的戲目,可是現在卻喜歡聽水滸傳,真是民心似水!”

“這並不奇怪,之前清軍作惡,百姓希望能有人守護他們,所以崇拜忠烈,現在清軍被趕走,他們便更加關心自己的生活。”顧炎武說道:“禮部最近請人編的戲目,民間都不怎麼叫好,百姓更喜歡聽些說朝廷不是的東西。”

王夫之道:“這也無怪,他們原本被束縛在土地上,自給自足,不被周遭所擾,現在進入城中,見了貴族大戶的奢靡生活,耳聞目染之下,心中難免有焦躁不平之感。”

王彥聽了若有所悟,他看南京城中各個層次的人群分佈,圍著皇城,一圈一圈,高低貴賤,層次分明。中間是皇宮,王公大臣的屋宅富麗堂皇,然後是士紳豪族的庭院雕樑畫棟,等到了外層,就成了一片片的貧民窟。

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