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在賓士,火炬被吹得向後噗噗直響,萬餘騎兵如同火龍一樣在官道上起伏。
清將桌布泰騎在一匹白馬上,長久的賓士讓他有些盔歪甲斜,他看著兩側山丘,一片漆黑,上面的樹木甚為恐怖,不禁用馬鞭扶正頭盔,然後猛的一夾馬腹,追上賓士在前的鰲拜,急聲說道:“阿烘,皇上交代要警惕,我看官道蜿蜒,兩側山丘極易伏兵,我們是不是小心一些,等等吳三桂!”
桌布泰是鰲拜的弟弟,他的話,鰲拜還是會聽一聽。
聞語他看向兩側,官道雖被火炬照亮,可是兩側卻還是比較黑暗,他看著山丘掠過,心中確實一緊,慢慢勒住了馬韁,放慢了一些速度。
“那就等等吳三桂!”鰲拜將坐下火炭馬勒的只打響鼻,“我們將他甩了多遠呢?”
桌布泰回頭看了一眼,官道蜿蜒,他連騎兵的尾巴都看不見,便別說吳三桂了。
“估計得有十幾裡了!”桌布泰回過頭來說道。
這讓鰲拜皺了下眉頭,幾萬明軍撤退,必然有人留後,這是常識問題,他確實容易遭受伏擊,“派人去催吳三桂,讓他快一點,與我保持五里的距離!”
“我馬上讓人去辦!”桌布泰立刻換來一名騎兵,吩咐幾句,那騎兵便一拉馬頭,調轉方向,逆著隊伍往後賓士而去。
“費阿英,帶著你的人先行。”鰲拜見此又扭頭吩咐身邊一員金將,說完,他一揮馬鞭,大聲吼道;“慢些跑,不要掉進了明軍的埋伏!”
他話音一落,整個騎兵隊伍立刻慢了下來,唯有那叫費阿英的金將,領著三百部署,沒有降低速度,繼續向前疾馳。
這三百騎兵,很快就呼嘯著與主力拉開了距離。
遠處一座比較高的小山上,李定國與王得仁站在一起,他們從山頂看下去,遠處的金軍就像是一道穿行在山丘中的銀蛇。
“王統領,金軍好像分開了!”李定國一手按著刀柄,一手指著山下說道。
王得仁仔細一看,果然見那條火蛇似乎分出了一條小蛇,繼續往前遊走,而後面的大蛇的速度卻放慢下來。
“看來金軍警惕性很強,所以派遣前鋒先行,主力應該是在等後面的人馬!”王得仁皺了下眉頭,“這樣金軍很難入甕啊!”
明軍幾萬人有組織的撤退,必然有先走後走,有居中,有留後,不可能一股腦的全撤,全撤那不叫撤退,叫潰敗,況且就算是潰敗,有時候也得安排一人斷後哩。
金軍提起警惕是在常理之中,可是他速度一慢,與後面接應的部隊拉近了距離,明軍就不好伏擊了。
李定國盯著分裂的火舌,目光轉了一下,然後說道:“王統領,我們應該改變計劃,必須吸引金軍儘快進入伏擊圈,然後給予重創,若是拖久了,恐怕我們無法順利脫離戰場,撤回南岸!“
明軍全線撤退,負責斷後的明軍自然也不能久留,如果被纏上,撤退不及時,恐怕就被留在北岸了。
王得仁聞語,眉頭一挑,“李指揮,有什麼辦法?”
就官職和爵位而言,王得仁都超過李定國,所以這次斷後,是王得仁為主,李定國為輔。
“王統領繼續在山上伏著,在下領兵伏擊金軍前鋒,金軍主力聞聲必急速來救,到時在下詐敗,金軍主力見伏兵以出,必然不會疑心山上還有人馬,定然全力追殺在下,如此在下定能將金軍全部帶入伏擊圈中。“李定國握緊刀柄,手指著已經與主力拉開一段距離的金軍前鋒。
王得仁則看了看速度越來越慢的金軍主力,沉吟一陣,最後微微頷首,“可行!”
清將費阿英領著三百騎兵,速度不減,很快與主力拉開了一段距離。
明軍在山上看,似乎兩條火蛇相隔不遠,可事實情況是,不一會兒,就拉開了兩裡多地。
三百金軍順著官道往南賓士,不停的打量著兩側的情況,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山丘模糊的輪廓,但是卻可以分辨出,兩邊山勢並不險峻,大軍即將路過的這條道路,就在這些矮丘之間。
這一路過來,兩邊的情況幾乎都是這個模樣,費阿英並沒有特異停下觀察。這主要是天色如此,他們就是停下,也看不清楚,所以採取了最簡單的方法,那就是沒前進一里左右,就停下來,向兩側可能有伏兵的地方,射上幾十間。
這時十多之箭射向兩邊,黑暗中也不知道落在那裡,箭矢急速射入樹林,一枚箭矢正中樹幹,躲在後面的黑影,立時將頭縮了下去。
費阿英見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