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江戶幕府,雖然知道大明的強大,有敬畏之心,但在外交上,還是奉行平等的外交國策。
武士告知了明國使者到了江戶灣外,並重點說明了明國巨大的戰船,但江戶幕府對於巨大的戰船,卻並不以為意。
巨大,能有多大嘛?日本又不是沒與明國交過手。
幕府人員以為下面的人大驚小怪,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他們還是立刻派出武士,前往浦賀迎接明朝使者。
明軍出於禮貌,船隊並沒有開進江戶灣,而是停泊在相模灣內,吳世昭代表著明朝,在浦賀登岸,然後在幕府官員的恭迎下,前往江戶城同德川幕府交涉。
一路上,吳世昭看見日本的風土人情,田間地頭,屋舍景緻,人們的穿著,都有這濃厚的唐風,確係有中土之感。
他見沿途風情,不禁想起了足利氏朝拜永樂帝,永樂帝問及日本情況時,日本使者當場所做的一首《答大明皇帝日本風俗詩》“國比中原國,人同上古人。衣冠唐制度,禮樂漢君臣。銀甕儲新酒,金刀囗錦鱗。年年二三月,桃李一般春。”
吳世昭跑過南洋諸國,除去安南三邦之外,其它的國度與中國的文化習俗,都相去甚遠,日本與他們相比,無疑更加接近中國的文化。
華夷之辨爭論數千年,其中有“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夷狄,則夷狄之。”的說法,吳世昭見日本的風土人情,他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親近之感。
進入江戶後,吳世昭被帶入驛館住下,他詢問了幕府官員,徵夷大將軍何時接見,幕府官員只是讓他耐心等候。
當年日本五萬人馬千艘戰船,與一萬唐軍激戰於白江口,被唐軍殺得大敗,日軍光跳海淹死的就有萬餘。《新唐書》在記載此段歷史時,得意洋洋的就一句話,“赤焰張天,賊舟被焚四百餘艘。”而唐軍未有一艘戰船損壞。
這一下就把日本打明白了,此後九百餘年,日本未敢再次染指朝鮮。
在打完白江口一戰後,唐軍也並未進攻日本國,負責指揮的將領劉仁軌派人送還了日本俘虜,對日本說,大唐絕對不會勞師遠征日本,但日本以後也不要再來勁,朝鮮的事情以後就不要參與了。
對於明朝而言,這次出動船隊遠渡日本,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勞師遠征,不可能持續太長的時間,特別是船隊能夠攜帶的東西有限,過不了多久就會耗完。
清晨,吳世昭與隨行的徐俊勝起來,兩人進行洗漱之後,便耐心的等候,準備去本丸見德川家綱,可是直到日上三杆,幕府的官員才過來。
徐俊勝是整個事件的經歷者,也是證人,所以必須跟著來江戶城。
幕府人員先為他們準備了一些食物,每一樣都很精緻,可是基本全是素食,兩人吃完之後,吳世昭便提出要見徵夷大將軍,幕府人員推脫不過,只得將他們引到一間大殿。
兩人滿以為德川家綱會過來,可是等了一會兒,德川家綱未來,幾名把臉塗的比宣紙還白,摸著朱唇的日本女人卻忽然進了房子,開始在榻榻米上進行歌舞表演。
“吳主事!德川家怕是準備和稀泥了!”徐俊勝見這架勢,就知道德川家綱恐怕是沒有準備立刻見他們。
吳世昭微微頷首,他也看出來,德川幕府不願意表態,可是又不想得罪明朝,所以一邊好酒好菜加上美色招待,一邊卻拖著不見,希望能將這件事情拖下來。
“船隊能在日本沿海待多久?”吳世昭開口問道。
“十一中旬,就必須要南返,否則天氣一冷,船隊可能會有麻煩!”徐俊勝四是水師將領,對於船隊的狀況,要比吳世昭瞭解得多一些。
吳世昭一聲沉吟,“這麼說我們只要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一旁的徐俊勝點點頭。
當下吳世昭便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兩人方起身準備離開,幕府的官員便立刻進來,顯然一直在監視兩人的舉動。
“兩位使者,嚴有院為了歡迎二位到來,特意準備了歌舞表演,稍後還要設宴,二位是對歌舞不滿意麼?鄙人可以立刻跟換”
“不必了!”吳世昭冷著臉,揮手打斷對方的話語,然後開命見山的說道:“我朝理藩院主院,本官的老大人,還在薩摩藩之手,我們豈能在江戶吃喝玩樂。這次來江戶,就是來找幕府要個說法,告知幕府一聲,如果徵夷大將軍處事公允,送還錢主院,嚴懲薩摩藩,那我朝就將此事交給幕府處理,不插手日本國的內務,可要是幕府有心偏袒薩摩藩,或者沒有能力,處理此事,那就由我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