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日,清晨,王彥和一眾官員從南京乘船而下,兩千五百料的大福船在長江上緩緩而行,直接開往崇明。
王彥扶著船樓,注視著江面上船隻穿梭,兩岸縴夫成群,心中一陣感嘆。
自從光復南京之後,兩年多的時間,王彥不敢離開南京一步,怕的就是他一離開南京,就有人要發動政變,奪取南京的大權,但時至今日,經過兩年多的發展,明朝已經行成了新的政治生態。
朝廷基本已經穩定,不是一兩個陰謀家就能輕易打破眼下的局勢,所以王彥才敢出來。
不過,他也不敢走遠,也就是在南直隸的範圍內轉一轉。
船隻順江而下,順風順水,速度極快,在天黑之時,已經快到崇明水寨。
“廣東的炮艦什麼時候能到?”王彥站在船樓上隨口問道。
陳邦彥站在王彥身旁,他很清楚王彥的擔心,“殿下可以放心,雖然浙江水師和福建水師,不願出力,但是這幾年來,廣東水師卻發展的不錯,已經裝備了三桅炮船十二艘。下官已經發出調令,讓他們留下五艘,保證南洋商道通暢,派七艘過來準備開往日本。”
王彥聽了微微點頭,但還是有些擔心道:“南洋海盜眾多,只留下五艘,恐怕壓力很大啊!”
“這點殿下也不用擔心,這幾年海商發展迅速,加上殿下曾經以團練的名義,准許商船裝備火炮,現在大部分海商的船舶上都有火炮,實力不弱。而南洋上的海盜,多半就是這些海商,所以殿下不必擔心。”
王彥聽了皺了下眉頭,“孤早聽人說,海上有海上的規矩,他們到海上做什麼,朝廷可以不管,但是不能沒有底線,破壞海上商路,不能連自己人都搶,凡是掛我大明旗幟的海船,在南海必須要暢通無阻。巖野你要告知兩廣總督陳子龍,讓他約見各個商號,管一管,不能讓商號在南海內耗,這會影響廣南海貿的發展!”
“殿下放心,這件事情陳總督已經注意到了,正準備召集廣南幾家重要的海商,到廣州商談,一起定個海上的規矩出來。”
王彥點了點頭,“如此最好了!”
說話之間,眾人已經到了崇明水寨,這裡是東海水師的基地之一,寨子裡停泊了不少戰船。
王彥的船隻剛上岸,滿大壯便領著一群水師將領,迎了上來。
他原本是湖廣水師總兵,因為朝廷要組建東海水師,所以被王彥調了過來,出任東海水師總鎮。
“殿下,一路辛苦了!”滿大壯見王彥下船,立刻就迎上來,笑著抱拳行禮。
王彥見他也很高興,笑道:“你這條洞庭湖裡的蛟龍,下了大海,可還習慣?有沒有幫朝廷練出一支,縱橫大海的水軍出來?”
“殿下,可以隨時來校閱末將屬下兒郎!”滿大壯拍了拍胸部,但隨即話因一轉,說道:“講到這個校閱,末將覺得殿下和朝廷有些不太公道。步軍、馬軍幾乎年年操演,隔一兩年還會舉行秋操,而我們水軍,每年去只能看戲,實在有失公平!”
雖說王彥注重海貿,但是大明的威脅畢竟來自北方陸地,這決定了明朝是個偏重於陸地的國家,所以必然會更加註重陸師一些。
王彥聞語笑道:“這件事情,你既然說了,孤會好好考慮!”
王彥頓了下,忽然改口道:“這樣吧!這次日本之行,如果你能辦好,孤就答應你,水軍今後也按著陸軍的例子,進行操演,各部的獎勵,孤給你們去要!”
“末將先謝過殿下了。”滿大壯大喜抱拳,然後保證道:“殿下放心,這次日本之行,絕對不會出什麼問題!”
“這麼有信心,都準備得怎麼樣呢?”王彥笑問道。
“都準備好了,三艘炮船已經操練了一年多,現在只等廣東的船來!”滿大壯說著,看了王彥一眼,目光有些狡黠的接著說道:“不過,硬是要找些不足,也還是有的!”
王彥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想伸手要東西,“你直說吧!哪你不足!”
滿大壯嘿嘿一笑,“殿下,是火炮,是火炮不行,末將聽說鑄炮坊新鑄了幾門五千斤的艦炮,專門為我們水師鑄造的對嗎?”
王彥微微一笑,沉思了一會兒,“好,這些重炮確實需要戰場的檢驗,孤讓兵部給你批個條子,你把炮船開到南京,將那十門五千斤的重炮裝上!”
“末將,謝過殿下!”滿大壯大喜抱拳。
沿海四大水師,東海水師實力最差,滿大壯要得幾門重炮,心中十分高興。
這時王彥卻忽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