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家?徐俊勝臉色一變,驚呼道:“難道琉球那邊走漏了訊息,島津氏要找我們麻煩?”
這是徐俊勝,也是錢秉鐙腦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他們並不知道,島津氏同明朝境內的勢力勾結,為了保持明日之間的走私貿易,決定攪黃明朝與幕府的關係。
“斬斷飛爪!升帆!”不帶錢秉鐙做出判斷,徐俊勝一步搶到圍欄邊上,頓時一聲大喝,無論島津家要做什麼,他不能束手就擒。
甲板上的水手聞命,立刻重新拉起帆面,但竹帆太重卻不是一會兒能拉起來。
士卒們微微一愣,反應過來紛紛拔刀,一名百戶跑到船舷邊,抽出苗刀,連續揮砍,一根繃直的繩索,頓時就被砍斷。
安宅船上,拉著繩索的輕足頓時失去平衡,瞬間摔倒在地。
杵著武士刀的島津忠朗見繩索被接連被砍斷,幾串輕足連續的倒飛著撞到板牆上,臉色一變,他沒有想到這種變化,急步走到船邊眺望,口中罵道:“八嘎!”
島津忠朗並不知曉,是因為他身上的家紋而暴露了身份,眼看著明軍忽然斬斷繩索,船帆被拉起一半,他心中一急,沒想明白緣由,便立刻下命道:“炮爆!”
一隊手持火繩槍的鐵炮輕足,點燃火繩,衝到板牆邊,槍口伸出射擊孔,板牆外瞬間在一陣“砰砰砰”的槍響中升起團團白煙。
那持刀的百戶,連續砍斷兩根繩索,正欲舉刀再砍,一枚彈丸卻擊中了他的胸膛。
這麼近的距離,彈丸足以破甲,巨大的衝擊力,使得百戶戰刀脫手,身體倒飛出去,撞在木樁上,然後落下。
鬥爭是人類社會的主題,他包括外部的鬥爭,也包括內部的鬥爭。
從古至今,沒有一個時代,一個國家,不同時面臨這兩個問題的,區別只是程度的差別而已。
明朝從籌海之爭,到隆慶開海,反對朝廷開放海禁的勢力中,主力是靠走私發了財計程車紳大族。
眼下的日本也一樣,島津氏不想幕府與明朝進行大規模的正常貿易,斷送島津家海上走私的利益,因而與明朝國內的勢力相互勾結,想要獨霸日本的市場。
只要將明朝與幕府的關係攪黃,那麼島津氏就成了諸多大名中,為數不多的能夠與明朝貿易的大名。
明朝國內,魯王手下的海商和鄭家則能將國內興起的小作坊主,擋在市場之外,不讓其進入日本,而他們則透過走私獨霸日本市場,形成壟斷。
這件事對於兩方來說都是好事,所以一拍即合。
他們這樣行動,受損失的是大明朝廷和德川幕府,從某種程度上講,這兩方勢力都是各自中央政府的毒瘤。
此時,錢秉鐙與徐俊勝都不清楚,島津家是為了走私,他們心中想的是另一個理由,而這個理由,同樣使得島津氏可能對使團動手。
流球在島津氏的控制下,每年給島津氏帶去了巨大的利益,這些利益中,最大的一部分,就是明朝給琉球的貿易份額。
在日本與明朝的正常貿易被禁止的情況下,島津氏除了走私之外,還能透過琉球與大明貿易,積蓄大量的財富。
歷史上,滿清徹底海禁,片板不下海,中國與日本走私貿易也徹底斷絕,但薩摩藩卻透過琉球的進貢,騙了滿清兩百多年,為薩摩藩積累了大量的財富,使得薩摩藩能夠成為倒幕戰爭中的主力。
此時安宅船上鐵炮齊發,明軍這邊錯手不急,站在船邊揮砍繩索計程車卒,接連被鐵炮打倒。
安宅船的板牆後,眾多日本輕足,趁機拉著還未斬斷的飛鉤繩索,嚎叫著齊齊發力,安宅船與福船的距離,被猛的拉近到只有一兩米的距離。
大隊的輕足湧向靠近福船的一邊,只聽得猛然一聲“嘭”的巨響,安宅船與福船撞到到了一起。
兩艘船猛烈的搖晃了幾下,徐俊勝與錢秉鐙忙手扶著欄杆,船上計程車卒紛紛搖晃起來。
片刻後,船身剛平穩下來,可是就在這時,又是一聲“嘭”的巨響,另一艘安宅船也撞上了福船。
船上士卒大片的摔倒,然後又迅速爬了起來,而就在船身平穩的瞬間,安宅船的板牆被紛紛推倒,直接變成了登船梯子,裡面帶著斗笠的日本輕足手持兵器,怒吼一聲,向福船衝來。
島津家大鐵炮一發,便什麼都不用說了,
“大人快進船艙躲避,多半是琉球王行事不密,走漏了訊息,島津家害怕大明知曉,要殺我們滅口!”徐俊勝疾呼一聲。
錢秉鐙深以為然,認可了徐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