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一,攤子不散,這也是他一開始沒有鮮明支援任何一方的原因。
不過,想要統一兩方思想,卻並不容易。
魯王與隆武幾乎同時登位,隆武生前他就與隆武對著幹,一直沒有退位歸藩,現在隆武駕崩,魯王就更不會理隆武的遺命了。
果然,萬元吉說完,張肯堂立刻反駁道:“萬閣老的話語有些不妥,當初大行皇帝早以有言,將來把天下交給我主,皇帝金口玉言,豈可反覆!況且我主抗清四載,威望廣佈,而國家板蕩之時,自然要依靠成熟穩重,有經驗的君主。”他說著看了唐王一眼,然後說道:“唐王殿下雖在廣州也曾監國,但比起我主監國四載,獨立支起浙直抗清局面,還是差了很遠,所以無論從哪方面考慮,都該由我主繼統!”
什麼叫差遠了?張肯堂這麼說,唐王脾氣再好,心中也要冒火,他想怒懟回去,可他的身份卻不適合親自上陣,一時間,唐王臉色瞬時就沉了下來。
當初唐魯之爭,隆武為了穩住魯王,使他不要稱帝,是曾說過將來把天下交給他,但同樣的話語,隆武也對桂王說過,這只是政治手段,是個緩兵之計,可現在魯王硬要拿這個說事,也不是說不通。
這次唐藩一脈,跟隨王彥光復了南京,就算是桂王來爭也爭不過唐王,但魯王卻有些不同,他指揮的江北戰役,也是整個江南戰役的一部分,而且他與隆武都算是不錯的主公。
張肯堂原來是隆武朝廷之人,但是福京之變後流落海上,投靠了魯王,不久便被魯王折服,可見魯王也有一定的人格魅力,而且四年的抗清生涯,使他身邊聚集了大批願意效死之人,他要爭位確實有能力爭一爭。
唐王一邊,情況也不差,隆武為唐藩一脈打下了不錯的基礎,兩人可以說勢均力敵。
張肯堂這麼說,立刻引起了擁唐派大臣的不滿,這是公然貶低唐王,抬高魯王,兩派之間火藥味立刻濃烈起來。
鄭成功立時一聲冷哼,站出來恥笑道:“唐王殿下乃大行皇帝之弟,兄終弟及,合乎法理。張閣部說唐王殿下不及魯王殿下,更是無稽之談。唐王殿下,於廣州監國,抗十萬清兵數月圍攻,賢名遠播,能力有目共睹,理當繼統!”
事關切身利益,金聲桓也站出來怒目道:“大行皇帝主國四載,力挽狂瀾,今又光復南京,有大功於天下,唐藩一系,法統以固,理當唐王繼位。”
擁唐派兩員手握大兵的諸侯說話力挺唐王,擁唐派的文臣們頓時有了底氣,顧元鏡當即譏諷道:“大行皇帝一系,復楚贛、戰八閩,功績卓著,道是魯王殿下雖然監國數年,都做了些什麼事呢?”
這是質疑魯王政權,對抗清沒做出貢獻。
兩位親王不方便親自上陣,唐王這邊的得力干將,一一登場,魯王這邊也不差,畢竟一個好漢還三個幫。
張名振聽了顧元鏡的話語,頓時大怒,魯藩一派,在功績上確實不如唐藩,但是說沒做什麼事情,卻也太過了。
這不僅侮辱了魯王,也侮辱了魯王麾下數萬征戰的將士。
張名振忽然上前,憤怒的把衣一扯,赤膊站在眾人之前,只見身上傷口無數,背上赤心報國四個大字尤為顯眼。
他環視眾人,怒聲喝道:“我主三入長江,主導浙直起義數十次,無數浙東男兒戰死殺場,兩次楚贛之戰,沒有浙東健兒牽制,你們打的贏?”
魯王一方,幾員大將,如阮進、馬泰等人,亦紛紛上前,脫衣示人,身上具是傷痕累累。
江南是清軍駐軍重地,魯王一系在浙直抗爭四年,也著實不簡單,看那累累傷痕,就是為國,為天下出力的最好證據。
魯王一方,一言不和,就脫衣服,瞬間就把擁唐派給震住了,殿上立時安靜下來,但這種安靜,只持續幾吸時間,忽然王得仁一聲大吼,“就你等有傷麼?”安靜瞬間便被打破。
比傷痕,唐王這邊自然也不甘示弱,王得任急步上前,搶到張名振面前,猛然把胸前衣甲撤開,一道深入肌膚的傷口格外惹眼。
兩方如同鬥籠中的猛獸,怒目對瞪,誰也不服誰,一時間,兩派大臣向殿中央彙集,爭吵之聲四起,亂糟糟一團,但誰也說服不了誰。
張肯堂與萬元吉對噴一陣,但是南京畢竟是擁唐派的主場,他一人敵不過萬元吉和顧元鏡兩人,被噴的臉色赤紅,說不出話來。
忽然,張肯堂情急之下,舍了兩名對手,在魯王面前跪下行禮,大聲拜道:“大行皇帝駕崩,殿下監國於前,此時登基合乎禮法。國不可一日無君,老臣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