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邦彥聽後看了顧炎武一眼,從新坐下,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王彥一下說出四條,顯然心中早已思考過了,並非臨時起意,而這四條加再一起,有的還自相矛盾,也著實是個大問題。
堂內瞬時熱鬧起來,眾人交頭接耳,顧炎武同陳邦彥交談一陣,陳邦彥點了點頭,顧炎武隨即站起來。
眾人見他要說話,堂內立時安靜下來,便見顧炎武行了一禮,然後說道:“殿下,卑職以為大位只能有唐藩一脈繼承。”
王彥抬手,示意他繼續,“說說為什麼?”
顧炎武停了下,伸出一根手,環視堂內說道:“其一,殿下藉著為皇帝復仇之名攻下南京,大行皇帝威望便被拔高,唐藩一脈,法統已經穩固,魯王雖有威名,但影響只限東南,不能與唐藩一脈相比。其二,魯藩一系,七成浙人,地域色彩濃烈,只能算是地方政權,若是魯藩即位,兩廣、楚贛、八閩計程車紳都不會心服,且東林恐死灰復燃。有此兩點,魯藩不可立!”
一個地域性的黨派掌控全國的政權,那對於國家必然是一場災難,這點崇禎朝已經應驗。
如果朝堂上一個地方的人太多,那很太容易形成一個一家獨大,沒有節制的利益集團,“東林黨”就真的可能從新出現。
王彥不禁多看了顧炎武一眼,到不是他說魯王不可立,王彥從始至終也沒想過讓魯王即位,他驚奇的是顧炎武曾也是東林一員,且他為江南人士,東林是江南士紳利益的代表,他顯然不是站在江南一隅的角度說話,而是為天下說話。
不過東林不東林,只要不形成一家獨大的局面,有約束,有博弈,那王彥此時並不在乎,而且光復江南後,江南士紳肯定要在朝堂上找人發聲,沒有東林,還有西林,其他地方上也有代表地方利益的黨派,只要他們不要超過底線,相互約束,相互妥協,便也不存在多大問題。
當然這些事是以後考慮的問題,現在談的是大統承繼。
王彥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魯藩不可立,但是立唐藩,魯藩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啊!”
顧炎武笑了笑,“那就都不要立!”
王彥聽了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但馬上就收住了笑容,震驚道:“都不要立?”
大堂內,也震驚一片,但其中也有不少明白人,泰然自若。
立皇帝這種事情,做臣子的並不好插手,歷史偶然有人為之,也留下惡名,王士衡好名,必須立個牌坊,他心中早有想法,但卻不肯自己說。
不過好在他不像崇禎那樣不願意擔責,他對部署頗為維護,不少人聽了第四條,便猜到了他的打算。
(哈哈~六千字寫完了。)
第779章擁立皇長子
都不立是什麼意思?堂上頓時跟炸開了鍋一般,諸人中有坦然自若者,有驚訝者,有面露喜色者,也有滿是惶恐者。
畢竟此時的楚黨,還是一個有治國理念,以追求大明覆興,實行政治改革,革除朝野弊端的新興集團。
大明覆興和實現改革,是眾多楚黨的共識,可謀逆卻並不是,他們支援王彥,是王彥能夠承擔這份使命,但“都不立”是什麼意思?
王彥見此,有必要要控制一下,他把手壓了壓,提聲道:“肅靜,聽顧部卿說下去!”
堂內不少準備發表意見的人,紛紛又多坐下,作為黨魁和主藩,他的威望還是足夠的。
顧炎武等安靜下來,隨即對王彥,對堂內眾多楚黨大員拱手行禮,“殿下,諸位同僚。唐、魯兩藩,如今相持不下,兩藩都不肯讓步,這大統之事便確立不下來,甚至有可能生出內訌。這對於天下,沒有半點好處。殿下欲從中調解,維持朝廷穩定,那就只能設法讓兩藩妥協,拿出一個三家都能接受的結果來。”
立唐,魯王反對,立魯,唐王反對,兩方都堅持,那就玩不下去,要散攤子。
如此一來,就只能另選一個,兩藩都能接受的人。
眾多官員聽了,小聲議論,王彥卻道:“顧部卿可是有解決眼下困局,三方都能接受的策略。”
顧炎武聽王彥之前的話語,早就明白了王彥的意思,他沒有猶豫,“殿下,卑職以為只有擁立皇長子,才能複合各方利益,才能實現妥協。”
為什麼不是桂王,原因很簡單,桂王現在完全掌握在王彥手中,王彥要立桂,兩藩只會認為他想獨攬朝政,王彥自己不妥協,兩藩怎麼會妥協呢。
王彥早有立皇長子之意,唐、魯二藩都正值壯年,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