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曲唱詞下棋,都可以打發時間,但土老財就不一樣了,除了糟蹋人,除了幹那事,他也沒別的可幹。
尚可喜就是這幅模樣,新野無事,他正沉迷於造人,忽然門被推開,親兵們一擁而入,急聲道:“王爺,明軍偷城,南城以破,新野要丟了。”
尚可喜嚇得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趕緊提起褲子,匆匆問明原由,親兵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畢竟誰也沒有想到明軍會偷襲新野,他們不是在賭錢,就是淫樂,都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明軍進城,已經確信無疑。
這時,尚可喜後悔也來不急,忙問道:“南城還能奪回來麼?”
“王爺,城中兵馬全亂了,不要說奪回南城,稍微遲疑,恐怕我們都走不掉。”親衛們頭搖的更撥浪鼓一樣。
此時城內喊殺聲已經蔓延到東城,一眾親兵拼命催促尚可喜,而尚可喜這時有些絕望,他明白新野一丟的後果,英親王和幾萬騎兵可能都要玩完,他擔不起這個罪過。
可是若是兵馬以亂的話,他留下也並不起什麼作用,他除了逃走之外,也沒別的選擇,好再明軍偷襲南門,目的只是佔據新野,他還可以從北門逃走。
這時,尚可喜匆匆穿了衣服,小妾也不管了,被親衛擁簇這出了宅子,街道上到處都是慌亂的清軍,他忙吩咐親兵,組織亂兵從城北突圍。
阿濟格是多爾袞的哥哥,要是死了,要是被明軍俘虜了,滿清饒不了他,他要自保,就必須多帶些兵回去,如此才有一點底氣。
要是以前,借尚可喜一個膽子,他也不敢,但如今滿清的威嚴大不如前,對於漢將的控制力度,隨著清軍戰事連連失敗,便越發減弱起來。
尚可喜逃到北城,城內殺聲震天,一片混亂,大隊的紅頂斗笠擁擠著出城,他回望一眼城中街道,在數十名親兵的護衛下,向北面的南陽倉皇的奔逃。
此時,在新野之南,三十里外的白河谷地,兩邊是綿延低矮的山丘,上面長滿了密密麻麻的柏樹林,而樹木上掛著的積雪,正隨著大地的震動,而不斷的從樹上滑落。
轟鳴的馬蹄聲在河谷兩側迴盪,發出陣陣迴響,兩萬多鐵騎在河谷急速飛馳,拼命的趕往新野方向。
在白河河谷入口,明軍大陣在清騎的連續撞擊下,被一下鑿穿,明軍步軍向兩邊退卻,清騎大肆砍殺,明軍直退到兩側山角,山頂上的弓手、銃手向下開火,才制止了清騎的屠殺。
阻攔的明軍被清騎破開,阿濟格並沒有繼續糾纏,一是後面還有追兵,二是從漢江之北包抄的明軍,已經殺向新野,他沒有時間來與郝搖旗糾纏。
清騎主力,在紅甲漢兵破開明陣後,立時從缺口呼嘯而過。
郝搖旗的阻攔,只是清騎北返所突破的第一關,他們想要回到北方,還得過新野這一關。若是尚可喜還在,自然阿彌陀佛,說不定還能來一場大勝,但要是尚可喜以敗,那就得再硬闖一關。
戰馬飛馳,阿濟格知道他可能遭受明軍伏擊,但是他卻不能不一頭往新野撞,因為要是遲疑太久,郝搖旗以及更後面的馬進忠等人,都會追殺上來,那他就成了陝西小吃肉夾饃。
阿濟格想一口氣賓士到新野城下,但是騎兵們卻有些吃不宵,特別是漢軍正紅旗,他們衝破明陣後,只是換了戰馬,但人卻一直沒有歇息。
一路飛馳,騎兵們大腿內側的皮都磨破了,卵子也快顛炸,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阿瑪!讓大家歇息一下吧!”傅勒赫卵子一陣絞痛,他這是第一次隨著阿濟格征戰,清軍從宜城一路飛馳到白河河谷與郝搖旗大戰一場,然後立刻又奔向新野,一般人真的吃不消。
阿濟格不做理會,離新野不到三十里,還沒看見明軍的蹤跡,這讓他心中十分焦急。
傅勒赫見此,打馬緊跟著,繼續苦勸道:“阿瑪,大軍這樣過去,萬一明軍已經控制新野,大軍也不是明軍的對手啊!讓大家喘口氣吧!”
阿濟格聽了,回頭看了一眼,見身後賓士的騎兵,一個個跑的盔斜甲歪,有的已經搖搖晃晃,臉上猶豫一下,又賓士了十多步,才猛然拉住馬韁。
戰馬一聲嘶鳴,整個賓士的騎兵隊伍,慢慢在河谷裡停了下來。
傅勒赫停住戰馬,立刻翻身下來,兩腿張開著向阿濟格走來,要扶他下馬,阿濟格卻揮了揮馬鞭,吩咐道:“大軍休息半個時辰,你立刻派探子往新野方向探查。”
傅勒赫正要領命,遠處兩裡外的一片樹林中,忽然衝出一隊明軍哨騎,急速往北逃去。